双瑞应了一声,看着自家公子三蹦两跳进了院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元……”话刚一出口,就让她给压了回去。
元朗靠在院子的躺椅上,双眼阖着,好像是睡着了。
这棵柳树已经长得极粗壮了,蔓蔓枝条擎着阳光,在元朗身上洒在细碎的金斑。风在枝头来回晃,那零星的光影便如水波,在他的身上流淌荡漾。他穿着一身长衫,是极浅的颜色,干干净净的。那没被树影遮住的下半身,被堂堂的天光照得发亮。
唐挽伸出手,虚虚地抚过他的眉眼、鼻梁和下颔那不知何时长出来的青须。感觉到元朗鼻息的变化,唐挽眼中噙了笑,低头压住他的双唇。
清冽的眸子倏然张开,里面冰雪消融,半含笑意,半含无奈。唐挽抬起头,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说道:“咦?你不是睡着了么?”
唇上柔软的触感仍在。元朗勾唇:“睡着了,你便可以这样轻薄于我?”
唐挽哼了一声,道:“有何不可?”
她身子撑在扶手上。元朗伸手在她腰间一带,整个人便跌入了他怀中。躺椅还算宽敞,元朗揽着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阖目静卧。
“立党一事到底还是推进得太急了,引起了宫里的警觉。”
唐挽的声音闷闷地从怀中传来。元朗睁开眼睛,道:“太后可说什么了?”
“无非是试探凌霄罢了。莞儿的事你做得好,当能暂时打消她的疑虑,”唐挽在他怀中调整了姿势,元朗便从身后环着她。唐挽说道:“那日沈榆闯进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个小太监,你可还记得?我今日在太后宫里看见他了。”
那吴怀自然没能逃过元朗的眼睛。自从排除了沈榆的嫌疑之后,元朗就已经盯上他了。些小琐事,元朗并没有告诉唐挽。
元朗应了一声,道:“多加防范就是。”
他们并不慌张。党派已成,朝廷内的格局定要有一番变化。这是大势,纵然是太后也阻挡不了。承天运,造时势,这便是唐挽所谓的堂堂之师。
元朗又说道:“你只管专注于西北用兵之事。朝中一切有我,不必担心。”
唐挽自然是不担心的。她又翻过身来,仰着头,伸手去抚弄他下巴上的胡须。
轻柔的手指来回拨弄,让人心头发痒。元朗轻咳了一声,道:“朝中同僚皆笑你不蓄须。要不然,你贴些假的?”
“是么。”唐挽双目微眯,忽然用力扯了他的胡子一把。
元朗吃痛:“好啊你。”
唐挽扬声大笑,却被人压在了怀中。
刚打完酒回来的鸣彦站在石阶上,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神色复杂:“你说我还进去么?”
“进去找骂么?”双瑞挑眉,将他手里的酒壶接过,道,“得了,这点酒呀,便宜了咱小哥俩吧。”
第187章
内阁中的气氛有些诡异。一阵缠绵的眼风刮过之后, 年纪最小的楚江终于顶不住其他人的压力,战战兢兢地问道:“谢公,您的胡须呢?”
众人憋了一个早上了,此时都看着元朗。元朗抬手, 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淡淡道:“这样不显年轻么?”
元朗剃掉了胡子,倒像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众人闻言, 纷纷点头应和:“年轻, 谢阁老看上去年轻了十岁都不止呢。”
忽然从一侧传来两声轻咳。唐挽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来, 单手支着下巴, 问道:“那我呢?”她也没有胡子, 怎么没听人说过她显年轻?
从来内阁重臣们都是怎么老气怎么打扮,致力于在百官心中竖立一个老成持重的形象,怎么这两人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众人还没缓过神来, 孙钊反应快,问道:“听说唐公当年中探花的时候,被京城的姑娘们追着送荷包, 可是真的?”
冯晋阳一笑:“唐公如今的风采, 也不减当年啊。”
众人急忙附和起来。唐挽冲元朗挑眉,手从袖子里伸出来,食指和拇指相对,比了比:你瞧, 还是差我一点点。
内阁里的轻松气氛没能维持多久。晨会刚散, 兵部八百里急报就到了。上书的是宣大总督顾争鸣, 而他所陈奏之事,令人匪夷所思。
鞑靼的小王子花布尔脱被自己的爷爷抢了老婆,一气之下带着十几个骑兵跑到宣大边外,扣关求降。
这花布尔脱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他心爱的女子是他的表姐,如今已经成了他爷爷的妾室。他的爷爷是已故鞑靼大王坐下的第四个儿子,如今大名鼎鼎的首领铁吉。说起来也算是唐挽的老熟人,当年彭城扣关的四王子,就是他。
此事刚发生的时候,在总督府的内部已经引起了一场争端。属臣们主张不受,一是认为孤竖无足轻重,二是担心铁吉以此为借口领兵扣关。可宣大总督顾争鸣却从中看到了机会。他当即写信给附近的彭城督军周世昌,此人出身西北,对鞑靼的消息最为灵通。
周世昌的回信也很及时。信中主要讲明两点。第一,这花布尔脱并非一个寻常的孙儿,他的父亲年轻时在王庭内乱中为保护铁吉而战死,故而这个孩子一直由铁吉王妃亲自抚养,感情深厚;第二,鞑靼经历上一回的内乱,已经分裂成为了五个部族,且部族之间常有摩擦。故而铁吉当不会轻易开战。
顾争鸣拿定了主意。他力排众议,开关受降。于是鞑靼的王孙,竟成了总督府的上宾。事情做到这一步,顾争鸣不敢再独断专行,于是一封上书奏报朝廷,请内阁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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