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上市
    西半球的另一国度内，旭日刚刚东升。
    秦越从酒店出来，唐左抢先几步替他打开等候在外的专车车门。
    随行的车队里，下属们有条不紊地召开着临时会议，反复推演一会儿即将在NYSE（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上市流程。
    唐左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轻声跟车内的秦越请示，是否需要给方小走去一个电话。
    这并非秦越第一次参与名下子公司的上市活动，只不过，上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身边陪同的除了唐左，还有方小走。
    秦越想了想国内与当地的时差，表情淡然地冲唐左摇了摇头。
    唐左收起手机，戴上蓝牙耳机，代替秦越继续参与身后车队里的临时会议。
    秦越坐在车内，静静看着窗外，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得到了身体满足的方小走神清气爽地回到了秦越送她的那栋豪宅。
    男主人并不在家，佣人们都显得有些懒散，倒是方嫂见了方小走，立刻手脚利索地指挥佣人上前来帮她搬运行李箱，表情颇为热情熟络。
    方小走心情很好，连带着看人时展露的笑容都和善了几分。
    方嫂见缝插针地报喜道，“太太好，听唐秘书说，秦先生今天要去地球那边参加公司的上市敲钟。”
    她不过拾人牙慧，并不清楚其中细节，方小走闻言只是笑笑，将行李交给佣人，配合道，“我知道。”
    秦越的日常行程，允许方小走知道的部分，唐左在请示秦越后都会事无巨细地向她汇报。
    她甚至比秦越的团队早上半年就知道这次上市的初步规划，以及秦越对于自己未来商业帝国所展露出来的野心。
    秦越在谈论工作时总是迷人的。
    镜头前的他沉稳、干练，回答记者提问时思路清晰，措辞犀利，从不曾因尖锐问题而落入下风。
    一口流利的外文仿佛与生俱来，在跟对手谈判时咄咄逼人的语速和张弛有度的自信，曾一度让方小走将秦越奉若神明。
    现如今，秦越依旧是那个秦越。
    可，陪伴在他身边，给与他倾慕及仰望目光的人，已经从二十来岁的方小走，换成了二十来岁的其他人。
    财经新闻内，一身得体西装的秦越嘴角挂着从容不迫的冷静微笑。
    台下的闪光灯亮成一片，欢声笑语的交谈声中，团队里最年轻漂亮的女性们纷纷上台，将其他男性成员挤在身后，花团锦簇地将秦越拥在最中。
    她们对着镜头摆出最曼妙自信的姿态，眼神中是掩藏不住的骄傲和快乐。
    在她们身边站着的男人，是她们生平仅见处于权力和利益顶峰的真实存在。
    他英俊，未婚，坐拥千亿财富，只要能从他身上讨到哪怕一丁点儿甜头，要她们献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在所不惜。
    方小走没看财经新闻，以免给自己添堵。
    她保持着进门时的好心情，去房间里换了身衣服，心情不错地给刘芳打电话，邀她陪自己出门逛街。
    刘芳跟方小走忙碌的时间基本重迭，通过电话，方小走听出她似乎也闲在总裁办公室里长蘑菇。
    两人一拍即合，约好时间，方小走没有开车，而是叫了秦越留给她的司机，心安理得地坐在了轿车后排。
    天水市市中心保留了一大片的商业街。
    高楼林立的街区内，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于奢侈品店铺中。
    方小走让司机将车停在商业街外，只身下车，刘芳早她几分钟到达，已经在约好的店铺里试起了衣服。
    这家店是这个街区最富盛名的老牌高定店。店内只有展示用衣。
    所有商品在预定后会根据买主的身材特征进行调整，再用设计师亲手完成制作，保证绝对的独家尊贵。
    刘芳挑中一条黑色风衣，裁剪得当的设计将她身材及气场展露无遗。
    方小走扫了眼她腰部的走线，伸手过去比划了一圈，“这边再收两褶吧，大概这么宽。”
    刘芳给她一个媚眼，将风衣扣上，侧身去看方小走指的地方，果然比她实际腰围稍宽。
    付完定金从店里出来，刘芳又拉着方小走去继续买鞋。
    美观大于实用的设计款宽细高跟被陈列在璀璨辉煌的展柜之中，刘芳一看见就彻底走不动道。
    方小走也陪着试了两双，做工精美的高跟鞋穿在脚上，衬得她脚踝秀气纤弱。
    她穿着在店里简单走了两步，不少同在店里的阔太开始示意跟在身后的导购也拿这款出来试穿。
    刘芳拼命夸她优雅好看，方小走却笑，将鞋子脱了，选了几双更便捷实用的工作用鞋。
    许是看她们出手阔绰，导购开始不着痕迹地推销着新到店的应季新品。
    方小走权当耳边风，自顾走到配饰区域，看见展柜中一条造型夸张的铂金狗牌，示意工作人员帮她取出来。
    刘芳签完单，见方小走在买狗牌，不由诧异，“你家养狗？”
    方小走笑笑，轻轻点头，指指狗牌，“帮我拿叁条吧。刻字。还有那条项链和领带，分开包起来。”
    刘芳摇头，“看不懂你的购物喜好。这条狗牌，估计够我家多买十来条狗。”
    方小走坐在贵宾区，慢条斯理地写下秦越家叁条狼狗的名字，耐心解释。
    “送人的。对方最近有好事发生，所以送个贵的。”
    刘芳又指她买的男式领带和项链，“那这个呢？”
    方小走眨眨眼，弯唇回她。
    “你猜~”
    叁天后，归国的秦越看着院中陪狼狗们玩耍的方小走，明显发现它们脖子上似乎围了什么新饰物。
    他推开门来到院内的宽敞露台，方小走已发觉他的到来，在草坪上远远冲他露出笑容。
    秦越不动声色地看着方小走，方小走拍拍身旁围着她打转的狼狗，指使它们过去秦越身边。
    狼狗们乖乖奔回露台，却不敢上去，而是乖巧陆续趴在了秦越脚边的草地上。
    方小走见状，也起身向秦越走去。
    “出差累吗？”
    “还行。”
    秦越淡淡回应。
    方小走迈步上了露台，走在秦越前头。
    “对了，我有东西要送你。”
    秦越不解问她。
    “是什么？”
    方小走冲屋里叫了一声，方嫂拿着她前几天买的礼盒下来，又体贴地自行离开。
    方小走伸手去理秦越笔挺的衬衣领口，指尖轻轻摩梭着他的脖颈。
    “是给你的礼物。”
    秦越挑眉，下意识想要检查自己是否又“不小心”留下了让方小走不快的印记。
    方小走很快就松开了秦越，拆开礼盒，从里头拿出一条与他平日穿衣风格截然不同的花哨领带。
    秦越站着没动，方小走亲手帮他将领带带上，看着眼前有些滑稽的秦越，方小走忍不住地想笑。
    秦越照了照玻璃门上的残影，伸手扯松了领带，简单道，“不适合我。”
    “是吧？”
    方小走有些遗憾，仍没事人一样浓情蜜意地看他。
    “我还以为你已经可以驾驭这种风格了。”
    秦越深深看她，方小走笑着眯起了眼儿。
    她帮秦越又将领带解了，随意扔在露台的茶几上边。
    “算了，下次再帮你买适合的吧。”
    “好。”
    秦越一口应下。方小走招呼台下的狼狗们一起进屋，自始至终，没有再多看秦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