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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今天也在向白月光求爱 第3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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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闻言,忽的忆起此前从对方口中听得的一句不知是真还是假的话,闻瑕迩那时说:“谈情说爱这件事,我爹同我说,弱冠之前,连姑娘家的手也不能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君灵沉那时便想,一年时日,他约摸还是耗得起的。
    然而这念头,却在今后许久,令他追悔莫及。
    他回宗门闭了关,再出关之时,世间已然大变。
    冥丘城破,仙道数十万余修士闯入城中纵火屠城,他持了剑直奔冥丘,却仍旧晚了一步。
    城中入目皆是血海浮尸,他心中念着的人,孤身站在血海中,素缟变作血红,神情麻木,眼中寒凉。
    闻瑕迩抓着他的手臂,笑声说道:“缈音清君渡不了我,不如便同我这只魔,一起入魔罢……”
    他闻声,当下惟一的念头便是,那样也好。
    他终归不能放任他在这尸骨阴寒之地,一人独活。
    闻瑕迩将他带到一处山洞中锁起来,他不反抗,甚至连佩剑都丢进了寒潭之中,由着他,纵着他。
    他看见闻瑕迩因业障的反噬痛苦的蜷缩着身体,他再也无法平静,他撕开了阻隔在他二人身前的屏障,他欲去到对方身边将人抱进怀中出声安抚,闻瑕迩却已近乎失了智,连他是谁都记不起,彻底神志不清。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被人有意引出洞中,无论他如何出声阻止都唤不回闻瑕迩的一丝理智。他从潭中捡起留阙,生平第一次持剑的手开始发抖,朝着手上束缚着他的锁链连砍了许多下才将其破除。
    他跑出洞中,耳边只隐约听得“荒暨山”三个字,他心底咯噔一声,脚下的步子没来由的滑了一下。
    待他再赶到荒暨山之时,闻瑕迩已被无数修士逼至悬崖边。他想也未想便赶到了对方身边,出剑抵御众人。
    四下之人皆识得他,见他此举,便有人高喊道:“缈音清君入了魔,与魔头同流合污!已非我正道之流,一并拿下诛杀!”
    卓然君子,名门仙君,一世清名,尽毁于此。
    可他只想护着他,将他带离这是非之地,找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不问红尘,不问世事。
    可那一剑,终归还是绝了他所有念想。
    他反倒护下了他,失足跌入阴川,如他二人初见时那般。
    只不过他这次不如初见那般盛气凌人,面上竟覆笑意。
    不似初见,犹似死别。
    他飞身跳下悬崖,亦入阴川。他在那阴气遍布的寒水之中不断遍寻他的踪影,最终,竟找到一支被阴气啃噬变得晦暗无比的火纹簪。
    这是他从不离身之物,他想着他必定还在这河中等着他来寻他。
    他的白玉无瑕,那般喜甜,定是受不得这阴川之水蚀骨的苦痛,他要将他找出来,他要将他带回来。
    他不知在那川中寻了多久,如蛆附骨的阴魂不再惧他身上的气息,开始啃噬他的腿,咬痕交错,鲜血遍布,他浑不觉痛。
    直到他的两名师兄赶来,合力才将他带出阴川。
    二师兄成恕心脾性那般和善的人,头一回指着他的脸斥道:“你不要命了吗!”
    大约是不想要了,他握着手中的簪,恍惚的想。
    经此一遭,身边亲近之人皆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无心去瞒,也不想去瞒。
    禹泽山和君家为保下他这一身仙君的虚名,殚精竭虑的在外筹谋着,连同他多年不出世的师尊越鉴真人也惊动了,最后一声令下,震慑两道中知晓此事的人后,才将荒暨山一事压下去。
    对外只道:“缈音清君,以身饲魔,终不能将其感化,实乃憾事。”
    他彼时被带回了虚无缥缈间,关在了房中哪里也去不得,无意中听到这番传闻之后,只觉既荒诞又可笑。
    世人皆道他以身饲魔,可他饲的哪里是魔?
    他饲的,分明是他心中所爱。
    他的心爱未及弱冠,便葬身于那寒凉的阴川之中,他连一片尸骸也未及寻得。
    当真是既荒诞,又可笑。
    他脚上的伤势令他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一年,能下地之时,他便携着那根从阴川里寻出的簪,回到自己的密室里,没日没夜的执着笔,不断的绘着画。
    所绘之人只有那一个,可每当他要绘及面容之时,那崖前的诀别之笑便犹如重现眼前,刺得他遍体生寒,心中发凉。
    他终归是再不能画出那张面容了。
    他父亲来密室中见他,看他万念俱灰好似变了一个人般,对他失望透顶,一怒之下闭了关,再也不过问任何事。
    他不知躲在密室中多少个日夜,入目皆是他挥笔绘下的画卷,若非他师尊越鉴真人从禹泽山赶来,将他带回了宗门,不定他还在那处不知日夜的画着。
    他师尊看着他,目光一瞬复杂了许多,他在这此刻忽的忆起师尊幼时对他所说那句“顺心而为”,便说道:“我确是顺心而为,为何留不住他?”
    越鉴真人看着他,眼含悲悯,终是道:“徒儿,晚了。”
    他长到如今这个年纪,头一次想顺着自己本心,为自己活一次,最终得到的却是一声晚了。
    他的迩迩,再也回不来了。
    他整日待在夙千台之中,表面看似已恢复如初。他却在旁人不知的地方,在禹泽山的后山之中立了一块碑,刻上了“吾爱闻旸”几个字后又将其抹了去,只将那根惟余的簪埋在了那碑下,似是不想再教人窥得他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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