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艾没事就打坐冥想,可惜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天,一gān长老闯入剑阁,不由分说就取了他的指尖血,滴入一个白玉盘中。
黑了!变黑了!一个长老指着白玉盘叫起来,真的有魔气!
怪不得修为涨得如此快!原来走了邪门歪道!
众人鄙夷的眼神中,温艾一脸懵bī。
领头的huáng衣长老道:长照师兄飞升时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你向来修炼缓慢,这才几个月不见就进阶元婴期,着实蹊跷。现在玉盘发黑,一切真相大白,你身为剑阁亲传,却修了一身魔功,来人,将他押进断骨狱!
几个弟子上来用玄铁链套了温艾的手脚,温艾挣扎道:我没有害过人,你凭什么关我!茯冬长老呢?你让他出来决断!
宗门越是庞大,越多藏污纳垢的地方,更何况上清宗竞争残酷,能爬上来的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只是温艾被保护得太好,没见过这些肮脏。
现在宗主之位空缺,长照真人的得意门徒又云游在外,只剩一个温艾,心怀不轨的人当然拿他开刀。而向来支持剑阁的茯冬长老以及其他人,要么被支走,要么已经被关进了断骨狱。
一场叛变早就悄无声息地侵蚀了整个宗门。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弟子拽着温艾要走,温艾挣扎着去摸腰间的铃铛,结果摸了一手空,这才想起无线牵被自己丢储物袋里了。
剑阁其他弟子见小师叔被欺负,纷纷拔剑,眼看恶战一触即发,一个弟子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惊慌大喊:长老!大事不好了!
huáng衣长老厉色道:说!
魔军压境!浮罗宫打上来了!
第99章 师兄不可以middot;完
护宗大阵前, 魔军兵临城下, 严阵以待, 黑压压一大片,冲天的魔气遮云蔽日,狂风chuī得众上清弟子快要睁不开眼。
温艾脚上戴了镣铐,沉甸甸的走不快, 一路上几乎是被拖着走过来的。铁链碰撞的沉闷声响打破了两军对峙的紧张气氛,温艾抬头望天上看,顾疏夜站在大军最前方,紧身黑袍勾勒出高大的身形,半边面具遮住了眉眼, 露出额头张扬的血红魔纹,还有轮廓坚毅的下半张脸。
温艾悬吊吊的心顿时落回原处, 安全感bào涨,看在顾疏夜救驾及时的份上决定不再跟他计较chuáng上那些事, 没错, 他就是这么没立场。
huáng衣长老沉声问:上清宗与浮罗宫相隔万里,向来无甚jiāo集, 井水不犯河水,阁下此次前来, 所为何事?
顾疏夜漫不经心道:本座行事, 还需要给你们这些蝼蚁解释理由?寰宇内外,四海八荒,本座想来便来, 想走便走。
顾疏夜在温艾面前从没自称过本座,这会儿在两军阵前正儿八经装bī,一身的王霸之气还真挺能唬人,完美塑造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魔头。
温艾捧着心口,被大魔头撩得小鹿乱撞。
huáng衣长老脸色很难看,上清宗如今遭逢内乱,正是防守薄弱之时,在有备而来的魔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只能尽力规避冲突,放下身段道:我宗向来与人jiāo好,既然宫主路过,我们也没有拦行的道理,请吧。
顾疏夜高高在上地看着底下的人,视线扫过温艾时微微停了一下,冷漠道:不必,本座向来横行霸道,既然挡了本座的道,本座就将这里夷为平地,自能通行顺畅。
huáng衣长老脸色大变,满广场的上清宗弟子也纷纷握上剑柄,神色凝重,准备御敌。
huáng衣长老眼尖地注意到了顾疏夜刚才的目光停顿,思来想去,突然拽住温艾的镣链将他一把扯到身前:宫主突然造访,怕是为了他吧!
温艾猝不及防被拽了个趔趄,晃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心里暗自嘀咕,等会儿一定让顾疏夜好好收拾这个臭老头。
结果顾疏夜只随意看了一眼,面无表qíng道:你们要杀要剐的人,与本座有何gān系?
温艾一愣,望着顾疏夜漠然的脸,心里直打鼓,但又安慰自己理智一点,顾疏夜肯定是为了迷惑别人,不会不管自己。
huáng衣长老不死心道:当真不认识?他奇经八脉内魔气四溢,想必在宫主那儿得了一番奇遇。
顾疏夜打量温艾两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我可不收这样蠢笨的徒弟,胆敢偷学浮罗宫的功法,罪无可赦,你若将他斩了,我倒可以考虑算你个人qíng。
这冷冰冰的一串话听得温艾心都凉了,明知道顾疏夜说的是气话,却还是被他冷酷绝qíng的样子伤到了,委屈铺天盖地涌上心头,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估计直接就掉眼泪了。
大叽叽的小心眼儿,满chuáng乱滚的时候甜言蜜语,他不过是被糙怕了逃出来躲一躲,他就这样甩脸子不认人,他要撤回对他的原谅!
地位越高的人越是贪生怕死,生怕费尽心思得来的一切都付之东流,huáng衣长老明显犹豫了起来,当真开始考虑顾疏夜的话。众剑阁弟子见状,怒不可遏,大喊:老贼你敢!动了小师叔一根手指头,等顾师叔和顾二师叔回来,必定将你挫骨扬灰!
huáng衣长老本就头疼要怎么对付顾疏顾夜,这下倒有了诡计,想把责任都赖到浮罗宫主身上去,于是冷哼一声,竟然真的临阵倒戈,将剑尖对准了自己人。
温艾双手被人扭到身后,躲也躲不开,锋利的刃光一闪,他反shexing地闭上眼睛,只听耳边传来两下兵刃碰撞的砰砰声,再睁眼看世界时,huáng衣长老已握着剑倒地而亡,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按着他手的反叛弟子也同样命丧huáng泉,脖子上的割口冒出丝丝魔气。
一对魔气缭绕的剑绕着温艾飞了两圈,铛铛两下砍断了他的手镣脚镣。有眼尖的剑阁弟子看清了双剑上挂的剑穂,叫喊道:小师叔你快看!那不是你送给顾师叔和顾二师叔的剑穂吗!
剑阁出身的人,从来剑不离身,也没道理丢掉剑穂,现在顾疏顾夜双双离宗,这神秘莫测的浮罗宫主持有他们的信物,又出手救了温艾,而且听说浮罗宫主也姓顾
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众人脑子里。
师叔有剑阁弟子不可置信地朝空中喊,顾师叔,是你吗?
顾疏夜没搭理,一掌将护宗大阵击出个大dòng,飞身掠至地面,将温艾搂进了怀里,沉声施令:进攻!
训练有素的魔兵如cháo水般从破开的dòng口中涌进来,只揪着那些追随huáng衣长老的虾兵蟹将打,剑阁弟子很快反应过来,与他们一起夹击叛徒。
领头人已死,反叛弟子们群龙无首,腹背受敌,很快被打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被按着跪在了广场上。
一场危机悄然化解,雨过天晴,温艾却yīn云密布,从顾疏夜怀里挣脱,顾疏夜忙将他拉回来,问道:去哪儿?
温艾别过脸不看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你,更高攀不起。
说完他就御剑而起,将一广场的人全甩在身后,一路狂奔,到了后山才停下来。
眼下正值凤求凰的花季,漫山遍野都是火红娇艳的花朵。温艾坐在树下吭哧吭哧喘粗气,瞅着气得不轻。
顾疏夜抛开一切追过来,在他身旁坐下,拿手指逗了逗他的下巴:哪家煮的汤圆儿,都快炸开了。
温艾打掉他的手:反正不是你家的,走开。
顾疏夜伸出双手,将他qiáng行拖进自己怀里:生我的气了?我也正气你呢,要不咱俩抵了?
别看温艾气呼呼的,脑子还灵光着,道:我不抵,你在chuáng上没节制的事儿我还没原谅你呢,现在我俩一比二,跟你抵了我吃亏!
顾疏夜乐得不行,实在忍不住,在这宝儿脸蛋上狠嘬一口:小算盘挺会打,那你算算,跟我闹脾气讨着好处没?在浮罗宫锦衣玉食还有我伺候,跑出来就只能风餐露宿,奔波忙碌,还有一帮人要你取你的命杀jī儆猴,你自己说,划算么?
不划算我也不跟你过了。温艾鼻子一酸,眼角闪烁起泪花点点,你都说我是不相gān的人了,还要那老头宰了我,我gān嘛还去你面前讨嫌?
温艾本就长得无辜惹人怜,这会儿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顾疏夜心都要跟着碎了,软下声哄道:哎哟委屈了委屈了,宝宝不哭啊,气话而已,怎么还当真了?
温艾忍着鼻头酸意,本来是不想哭的,他的眼泪多金贵啊,才不为顾混球流呢!但偏偏这混球软下态度,语气里满是疼宠,温艾嘴一撇,将满心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哭得老伤心了。
顾疏夜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唯独拿怀里哭成小水球儿的宝贝没辙,心疼地抱着他又是拍背又是擦眼泪,可越哄人家哭得越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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