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团圆饭,中午一顿,晚上一顿。
只不过晚上,黎锐卿、苏满娘和黎母要去宫中赴宴,因此今晚是只有他们几个小的一起过,中午一家人就凑在一起先热闹了热闹。
黎锐卿看着桌上的黎川智几人道:“智哥儿你过了今年就是十四岁的大少年郎了,今晚我们不在,门户你便暂时顶起来。”
“最近京都有些乱,配合孙嬷嬷和蔡管家,照顾好弟妹,不要让家中出了乱子,可能做到?”
黎川智面容一肃:“能,父亲!您就放心好了。”
黎锐卿又将目光放到其他几个孩子身上:“今晚我们会晚些回来,你们在家配合你们大哥,将门户照应好。”
“是,父亲。”
几个孩子被委以重任,一个哥哥眼睛都亮晶晶的。
黎府本就是寒门矮户上来,黎锐卿这一脉也没什么近亲,因此,在这般过年的日子里,别人府中都是好几房人聚在一起,即便有诰命和有官职的要去宫中赴宴,府中还有其他大人支应。
只黎府中人丁凋零,关键时候,离了几个主子,竟再连一个大人都无。
这也是黎母一开始那般心心念念惦记着开枝散叶的原因。
现在,黎母看着桌上的几个半大小子,再想想主院中还在睡觉长奶膘的两个小孙孙,心中第一次涌出对这几个孩子的真切喜爱。
养子便养子,既然已经冠上了她们黎家的姓,那便也算是她们黎家开出去的枝。
否则像这种日子,家中只留在她的两个小孙孙自己在家,她这得有多担心。
下午用过午饭后,黎锐卿三人略略休息了一番,便开始沐浴洗漱更衣,准备去赴宫中的年宴。
黎川智几人则与蔡管家和孙嬷嬷接洽了一下府中除夕的准备进度后,纷纷对于府中的准备工作来了兴致。
黎川忱和黎川智摆开书桌,在裁好的红纸上,一张又一张地写着福字和对联。
黎霜和黎雪,跟着身边的妈妈和丫鬟学习剪纸,剪完了,便每个院子送几张。
至于黎川猛,很闲的他则去顺手帮着府上的小厮们一起,糊了几个大红彩纸的灯笼。
等苏满娘她们准备妥当,略微用了些吃食准备出门时,府内的灯笼已经全都高高挂起,对联福字鞭炮也都准备妥当。
黎川智三人得到消息,还出来送了三人一段。
苏满娘看着他们几个面上的沉稳,欣慰地对黎锐卿道:“智哥儿过了年都十四了,今年还不用给他说亲?”
十四岁才开始说亲,已经不算早了。
黎川智低头,难得有些羞涩:“母亲,不急,等到儿子考上秀才再说。”
黎川忱也跟着笑:“对对对!那时我也考中了,母亲到时可以给我俩一起说。”
黎母在旁边听着,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好好,到时肯定给你们说个好的,温婉大方,还是活泼可爱,你们自己可要提前想想清楚。”
黎川猛闻言一下子窜了起来:“母亲,我我我!还有我!我喜欢会武,彪悍,嗓门大的!儿子感觉这样的很不好找,您一旦遇到这种类型的,可千万要给儿子看住了。”
说完,还眨着眼,向苏满娘疯狂暗示。
然而苏满娘却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只是用帕子捂着嘴,笑到不行:“好好好,一定会给你看住了,可别逗我,将我妆笑花了,看我一会儿怎么捶你。”
黎川猛得到承诺,笑得眯起眼睛:“那就好,那就好。二哥他喜欢弱柳扶风的,有类似的,母亲也给他留意一下。”
黎川忱脸色一变,连连摇头:“不不不,弱柳扶风还是算了,我最近改审美了,只要是才女就行,其他的母亲您顺眼的都可以,儿子相信您的眼光。”
黎锐卿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笑:“好了,时间不早了,该留意的肯定会给你们留意。智哥儿你等想想自己喜欢什么样儿的,抽空与你母亲说说。”
黎川智抿唇,笑得有些为难,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儿的。
但他现在年龄也到了,有些事情也确实该早早思考起来:“儿子晓得了。”
与三个少年又叮嘱了一番,黎锐卿三人才前后上了马车,往皇宫门口而去。
苏满娘身姿挺拔地坐在马车上,一边在心中复习着之前学过的宫闱忌讳与礼仪,一边将手边的糕点碟推向黎锐卿道:“你先用上一些,免得过会儿宴席上光饮酒了,伤身。”
年宴之上,武将们敬酒和饮酒最凶,这点闵嬷嬷和她提过。
虽说她也了解黎锐卿的酒量,但是空腹饮酒对身子并不好,本来这人身上就一层新疤叠着旧疤,等身体再喝出些问题,那可有他哭的时候。
黎锐卿低头,修长的手指在糕点碟子上略晃了一下,从中挑拣出一块元宝形状的豌豆黄,道:“这个模样做得倒是喜庆。”
他们平日里用的豌豆黄都是长方形的,这种元宝形状的,倒是第一次见。
苏满娘瞧了一眼,笑道:“新的一年都要图一个新彩头,这个厨子有心了。”
黎锐卿看着那元宝形状的豌豆黄目光闪了闪,又将东西放下,拉过苏满娘的手低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用这些甜食并无多少兴趣,我袖袋中还带了一包肉干,饿不着。”
苏满娘用手指勾勾他的手背,见他眼眸上翘,看着她的目光幽深,还带着股暧昧的挑逗笑意。
她面上也跟着放松下来,仿若方才一直盘旋在心间的紧张都在他这丝打趣的笑意下,烟消云散。
苏满娘抿了抿唇,冲他展颜一笑:“那便好,妾身可不喜欢你将自己饿瘦了,那样手感会不大好。”
这下子,原本黎锐卿只是浮于眼表的灼热,仿佛有了沉入眼底的趋势。
苏满娘却已经垂下视线,轻轻拍了拍他手背,轻声低语:“真好,玉清,有你在身边,我仿佛一点儿也不紧张了呢。”
黎锐卿噗嗤一声,刚才眼底的灼热瞬间消散。
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笑道:“不用紧张,你一会儿便与闵嬷嬷一起,不会有问题。”
苏满娘轻轻点头。
在与闵嬷嬷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已经发现她的一些不同。
不仅在妇人生产、怀孕方面懂得颇多知识,还知晓宫廷内院礼仪、京城内各大命妇的忌讳,对各位后宅女眷的爱好缺点如数家珍,就连身手武艺方面都颇为不弱。
这样一位全才的嬷嬷,也不知黎锐卿是从哪里请来的。
看看外面景色,马上就要抵达宫门之外,她也就将这个疑问暂且按下,只略略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斗篷,重新检查了一下.身上是否有不合规矩之处,马车便开始逐渐减速停下。
黎锐卿先一步跳下马车,苏满娘紧随其后。
她搭着黎锐卿的手,踏着车旁的下马凳走下马车,很快,之后那辆马车中,黎母也走了下来。
苏满娘缓步迎了上去:“母亲。”
黎母紧紧握住苏满娘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紧张:“闻筠,娘一会儿就跟着你了。”
苏满娘镇静颔首:“娘您就放心好了。”
虽说她心里也没底,但是面对黎母,她只要这样说就对了。
果真,听到她的承诺后,黎母神情轻松了不少,仿若是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一般。
黎锐卿向皇城门口的守卫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带着苏满娘与黎母几人一起,在两位小太监的引领下,向着皇宫中举办宫宴的地点行去。
第148章 宫宴
今年宫宴举办的地点位于东朝殿。
大臣与外命妇们的席位并未安排在一起, 一个在前殿, 一个在后殿。
前殿中,皇帝将带着大臣们君臣同庆;后殿中,贵妃则与其他几位内命妇一起, 与外命妇们欢畅宴饮。
苏满娘一行人在即将抵达东朝殿外时, 就被小太监给带着分走两路。黎锐卿向黎母和苏满娘略颔了颔首后,便随小太监往前殿的方向行去。
黎母的身子往苏满娘身边靠了靠,苏满娘借着搀扶她的动作, 握住她的手,与另一位小太监一起,前往东朝殿后殿。
甫一踏入东朝殿后殿,苏满娘便感觉周身暖融融的。
这殿内的地龙被烧得很旺,进来一会儿,身上便略有汗意。
她与黎母被一位宫女引着走向正四品外命妇的席位坐定,便将身上的斗篷褪下,交到身后的闵嬷嬷和钱嬷嬷手中。
她们来的时间还算偏早, 此时后殿的上首位置都尚未有人落座。
苏满娘粗略估量了番上首席位留下的数量,缓缓垂下视线。
康元帝膝下共有公主十三位, 皇子十位,子嗣颇丰, 但是同样的,因为康元帝的子嗣颇丰, 所以皇子们之间的争斗也相当厉害。
即便是是苏满娘这样一位对于朝堂局势了解不多的内宅妇人, 仅凭入京后从六巧口中听闻的一个个相关八卦, 就知晓如今朝堂上的大臣们大多已早早站好了队伍。
除了现在已然被废的原太子、现七皇子殿下外,剩下的九位皇子,即便是年龄最小、现如今只有十三岁的十皇子,身后都各有一票的支持者。
“敢问夫人是哪位大人府上?”这时,刚刚落座于苏满娘身边的一位四十来岁妇人探过头来询问。
苏满娘收回心神,友善地向那位夫人回以微笑:“外子乃折冲府折冲都尉。府上姓黎,我们今年刚刚入的京。”
那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瞧夫人有些面生,我夫家姓柳,外子乃太常少卿……”
这位柳夫人比较善谈,苏满娘则比较擅于倾听,没过一会儿,两人便谈到了一起,连带着黎母也偶尔凑上几句,气氛一时相当融洽。
等又一个多时辰,外命妇们都已到齐,内命妇们才姗姗来迟。
苏满娘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瞧向上首,到场的皇子妃数目为六人。
从七皇子开始,下面的几位皇子并未有皇子妃。
关于七皇子,早在知晓小姑姑就在废太子府上时,她就打听过他。
七皇子在刚入朝那一年,康元帝便已经为他指了婚。
只七皇子刚刚入朝半年后,就就因为一桩响彻朝堂的巫蛊案被康元帝直接废掉,太子.党中的大部分势力,也均在此次事件中被康元帝下狠手拔起。
之后没多久,原准七皇子妃在一次在湖边散步时,失足落水,没有等到嫁入七皇子府,便香消玉殒。
自此之后,康元帝也像是忘记了他有过这样一个皇子一般,只是让人给他赐过去一沓侍妾,便对他不闻不问。
这一过,便是七年。
也就是在七皇子被废除掉太子之位没多久,大将军王刁海潮在江南那边举兵造反。
听闻刁海潮当时举兵造反的理由是,康元帝对兢兢业业扶持他上位的皇后娘家穆家一直怀恨在心,为了让曾经穆家的势力土崩瓦解,康元帝先是弄死了皇后,后又想了个办法废掉了太子,现在就连当初扶持他上帝位的穆家都没留下几个血脉,康元帝心胸狭隘,忘恩负义,不堪为帝……之类云云。
如此口号,简直是直接将康元帝的脸皮剥下来,放在地下踩。
自那之后,康元帝对七皇子越发不管不问。
而原本就已经被重兵把守的废太子府,更是被看守得严严实实,连苍蝇都不许飞出来一只,更遑论信件。
也是因此,苏婉婉在被人陷害,调到七皇子府中当差后,直接与家中断了联系。
想到这里,苏满娘不由叹出一口气,心下惋惜。
七皇子还没被放出,想必今年能在宫宴上看到小姑姑的可能性相当渺茫。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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