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试一试吗？”颜柯没急着动手，看向阮娇。
    “好呀好呀！”阮娇信心满满，立下豪言壮语，“说不定我一次就成功了。”
    “如果一次成功，我们就多做几套餐具，带回家收藏。”
    “嗯嗯！”阮娇觉得这个建议不错，“还可以再额外做几套，送给小黑和明萱她们，还有小云云……”
    阮娇说了一大串人名，自觉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圈内朋友，又问了颜柯要送给哪些人后，将双手置于嘴前，来回吹了口气。
    “开工！”
    话音一落，她将手放在旋转的泥团之上，按照刚刚从陶艺老师那儿听来的小技巧，将泥团揉好排气后，慢慢开始开孔。
    她左手护着泥坯，右手大拇指悬在空中，犹豫了几十秒后，终于确定了下手的位置，在馒头状的泥块上挖了一个小孔。
    紧接着，拇指向下用力，缓缓地将小孔往外用力挖大，直到感觉快要挖透了的时候，用右手的拇指在泥团外围比了比，在小孔内留了约一厘米厚的底。
    “不错。”颜柯浅笑着看她动作，丝毫不吝啬表扬，“第一次就开孔成功了，很厉害。”
    阮娇嘻嘻嘻地笑了起来，“那当然，我要一次性成功。”
    陶艺老师事先进行步骤讲解时说过，开孔也是一个难点，很多人以为开孔简单，自己动手的时候却卡在了这里。
    弹幕里也是一片期待之声，类似【女儿真棒】的弹幕，很快就刷起了一大片。
    无论是颜柯，还是现场的工作人员，又或是观看直播的观众，都在等着阮娇的第一个成品出世。
    没人注意到，隔了两人半米远的陶艺老师，此时脸上的微笑，带着一些神秘和了然。
    半分钟后——
    “啊~~~颜老师！！！”
    所有人，都听到了来自阮娇的惊呼。
    刚刚开孔成功的阮娇，在将泥胚拉高的过程中，信心十足，很快将泥肚拉成了筒状。
    而后，便眼睁睁看着筒状的泥肚，慢慢拉高拉细，直到长到了明显不能做水杯的高度。
    弹幕一片妈妈粉的安慰——
    【女儿不哭，已经很厉害了】
    【时间还有很多，崽崽不要着急啊】
    【慢慢来，麻麻等你】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硬是在安慰的弹幕中，刷出了一行又一行的【打脸哈哈哈】，嘲讽力MAX。
    陶艺老师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只等他们的手势一打，就准备过去二次指导。
    阮娇失望之下，不知为什么，委屈得不行，惊叫之后，小嘴早已不自觉地瘪了起来。
    刚刚的信心，随着眼前快长到小手臂高的“杯子”，灰飞烟灭。
    “颜老师……”
    她软绵绵的叫了一声，声音里似乎长出了求抱抱、求抚摸的尾巴，缠得颜柯的心里，既为她委屈的模样感到好笑，又因她粘人的叫声跟着痒痒。
    如果不是两人的手上都沾满了泥巴，她早就将小朋友抱进怀里了。
    她压压嘴角，将差点浮上面庞的笑意及时压了下去，定了定神，开始一本正经地安慰。
    “其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个杯子还是可以用的，大概——”
    她目光在泥肚上停留了片刻，接着开口，“大概，也就两升到三升水的容量。”
    “会不会太大了。”准确的说，是杯子太高了，导致容量太大。
    “也不算特别大，装满的话，正好是一个人一天的饮水量。”
    “也是哦。”阮娇嘴角稍缓，闷着脸，好像在思考用特大号水杯的可行性。
    不料，一直没开口的陶艺老师突然插话，“我们烘干的机器，烧不了这么高的陶胚。”
    这句话，杀伤力实在太大。
    阮娇刚刚才稍微缓和一点的脸上，立刻鼓鼓的，秒变河豚脸，对着眼前的特大号水杯便一掌拍下。
    “啪叽！”
    尘归尘，土归土，水杯变陶土。
    颜柯看得好笑，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抚了抚，“没关系，时间多，我们慢慢做。”
    这一次，颜柯一人上手，开孔成功后，示意阮娇和她一起为泥肚塑形。
    两人试了几次，不是将陶土拉成了奇形怪状，就是在最后快成型的阶段出现各种小状况。
    试了十来分钟，拉胚的主题已经快要被遗忘，两人已经放弃做正经的陶艺，沉浸在各种匪夷所思的陶土形状中，不能自拔。
    阮娇玩得很开心，甚至开发出了故意捣乱这项技能。
    快要做好的杯子被故意戳成了盘子，颜柯也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看着她玩儿得开心，自己的嘴角，也不知不觉地上扬。
    两人手挨着手，在转盘上尝试了数十个除杯子以外的造型，其形状的奇葩程度，一度让陶艺老师的脸上出现了怀疑人生的表情。
    “我们现在，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艺术家了。”阮娇笑眯眯地看着颜柯，“是吧颜老师？”
    颜柯看了眼从中间开始变得斜斜歪歪的花瓶，忍着笑说了句“是”。
    “可惜呀，”阮娇对她眨眨眼，煞有其事地感慨，“拉胚浇灭了我们艺术创作的热情，不然我们在陶艺界，肯定有一席之地。”
    “嗯。”颜柯没忍住，对上她故意搞怪的神情，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