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散发着奶味, 香香的,闻到的第一感觉就是肚子饿了。
木棉睁开眼, 他是仰躺着的,睁开眼时看到的就是天花板, 陌生的天花板。而后,视线就被一个熟悉的头挡住了。
木棉眨眨眼,粉团眨眨眼。
然后, 木棉又看见了天花板,粉团奶声奶气地对着通讯仪说着:“爷爷,爸爸醒了。不知道,他在和我比赛眨眼睛。”
不,我不是在和你比赛眨眼睛,我只是想要喝掉你的那杯奶。木棉坐起身,看到了引发他肚子饿的来源——那是半杯乳白色的奶类饮品,散发着温暖的香气。
想是这么想,木棉还不至于抢粉团的口粮。他活动一下身体,确定没有什么不舒服,就下床洗漱。
一边走还一边吩咐粉团,“记得告诉容,我醒了。”容他一定很担心自己吧!
他所挂念的雌虫,正杀气腾腾地看着眼前的屏幕,沉声指挥着军雌对敌方进行致命一击。
离他们从废墟中被解救出来已经过去整整一天,木棉仍旧昏睡不醒。虽然有精神力研究专家木云保证,木棉只是因为精神力消耗过度,放松下来就睡过去了。但是一个现在同样也昏睡着的雄虫到底有什么资格来保证木棉的安全?!
容心里很气愤,但朗医生检查过后确实表示木棉身上没有太大的伤口,和他比起来,从废墟里被挖出来时,已经一只翅翼骨折,翅翼上有撕裂和血迹的容看起来更像是那个需要休息的。
但他没有时间休息了,天空中的攻击已经渐渐减少了。容和孟碰了头,决定先撤出这个星球,隐秘行踪。至于这些趁火打劫的星盗、佣兵团,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没有什么,比雄虫更加重要了。
于是才有了木棉和粉团搭载着孟的星舰先离开,容带领着自己的队伍断后。
就算是有时间慢慢收拾,也要先让他们付出代价。容冷静地吩咐机甲小队出战因为受伤的缘故,暂时无法收起的,银白的翅翼在身后舒展开。
容记得在那个狭小的黑暗空间里,木棉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也记得,被解救出来时,看着那厚厚的,将他们保护起来的那层“花苞”还有无数散落着的,已经失去了作用的“花瓣”。他抱着木棉,站在这一片废墟之中,发现原来木棉的保护是那么的温暖而强大。
木棉和容的再一次见面是在那天的深夜,脱离战斗的两艘星舰相遇。木棉被打包送上一辆小型的运输飞船,送往另一艘星舰,回到熟悉的房间。
在深夜的时候,容终于回到了房间。
他的翅翼没有收起,空气中依稀还有着药水的味道。
张开翅翼的容看起来有点不真实。雌虫几乎不会在雄虫面前展开他们的翅翼,因为那是一个战斗的姿态。战斗的姿态意味着丑陋,会引起雄虫的不喜欢。
这是木棉第一次看到容的翅翼,银白色,像是用金属打造成的。木棉的注意力完全被它夺走了,他好奇地触碰着。
手感是冰凉的,有点滑,有点像是按在玻璃上,又像是按在金属上。
“有感觉吗?”
容:“有。”
木棉又摸了几下,问:“是什么感觉?”
容的翅翼缩了一下,闷着声:“别摸了。”
“哎?”木棉眨眨眼,就看见容的脸颊微红,眼神偏移。这是……难道这翅翼很敏感吗?怎么就成了他调戏了容之后的样子?
“容儿?亲爱的?”木棉伸出手把容抱在怀里,“怎么了?”
容的手臂也环上了木棉的后辈,他低下头,靠在木棉的肩上。当真正抱住木棉的时候,他才感觉,他们是平安地逃过一劫了。
心里有太多的感觉难以整理,而此时此刻,他只想抱着木棉,感受着他温暖的身体,感受着他蓬勃的生命力。
在黑暗中最后的时间里,连“哼”都没有力气的木棉让容一度以为他失去了最心爱的雄虫。即使,检查说明他没有问题,但也是让他一直放不下心来。
“你……”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抱着木棉,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的心落回实地。
往后的几天里,木棉发现那一天的事故还是给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被要求不能离开容的视线范围内。要么就是容坐在一边查看报告,时不时瞄两眼整理着脑海里资料的木棉,要么就是容将木棉往指挥室的小凳子上一塞,和属下谈起正事。
在容的翅翼完全恢复之后,就被他收起来。这件事情让木棉可惜了好一会儿。
剩下的路途中,显得平静,没有不长眼的星盗,也没有执行任务的佣兵团,就这样,一直航行到了一片熟悉的星域。
木棉看着屏幕,问:“这是……阿卡?”
阿卡,正是他们长大的地方,虽然木棉没有从宇宙中看过,但是课本上多少还是会提到一点。
容点点头,两艘星舰在偏僻的一个小星球降落,就和阿卡15星相隔不远,大概就是15星上可以看见的星星的距离。
木棉:“怎么到这里来了?”
容:“安全。”
灰蒙蒙的星球,没有一点绿意,这里哪里安全了?
不过,木棉也终于开始进入了项目研究的正题。
他和熊爸爸这几天,将脑海的那部分资料梳理出来,记录下来。不管,当时时间紧张,是怎样硬塞进脑子里的,要拿出来,可不就像记进去那么简单。木棉花了好大功夫,才一点点地将它们整理成文字,又反复查看了好几遍,才把最终版本上交给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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