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孩怀里的布偶小狮子,管家露出了哀伤的神情。
“啊……我记得,之前伊戈少爷一直抱着这个小玩偶,很疼爱它。”
交出了布偶和信之后,特兰德就走了。既然外祖父不愿意见他,那么外祖母一定会因为心疼伊戈而说服丈夫的。
男孩又是不休不眠,连夜赶回了帝都。
等见到公爵时他已经困得说不出话了,只是晕晕乎乎地听到公爵说:
“陛下之前私下问我:什么时候审判。我不好意思拖延,就说三天后……所以就是明天了啊!怎么样,外祖父那边搞定了吗?”
特兰德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比了个“成功”的手势,一秒钟就呼呼呼地睡着了。
那天晚上,特兰德难得地睡得安稳。他梦到了小狮子布偶,被伊戈少爷暖暖地抱在怀里。
第二天一早,特兰德醒了,发现自己睡在公爵家的书房里,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
“就是今夜吗……”
特兰德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想好了。
“少爷,如果他们流放你,那我也一起去。”
****
黄昏的钟声敲响。
金色又降临在夜宫尖刺状的金顶上,以晚期伊巴涅风格修建的皇城在冬日雪地中矗立,有如冥殿在现世的倒影。
贵族们进入“大圆顶”审判厅,也就是几日前戈尔贡伯爵被处刑的地方。也正如上次那样,审判者们列席于环形的黑暗中,皇帝高坐于御座,而场地中央是明亮的受审席。
公爵抹黑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扯了扯椅背上“帝国之焰”的绣旗,可怎么弄都是歪的。
“你还是坐下吧,公爵大人。”同行的特兰德叹了口气,把绣旗拉正。
“你还是第一次来宫廷里吧?”
“嗯。”
特兰德没心思闲聊,焦躁地打量着周围,然后紧紧盯着下方的受审席。公爵也很紧张,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打断了。
“嘘,开始了。”
还是和上次那样,皇帝亲临。
不过这次女帝似乎不打算插手,全权交由大法官负责。有些政治嗅觉敏感的贵族感到了一丝异样,暗地里猜测着皇帝的意图,猜测着这场审判是否是早已安排好的“表演”。
身材异常魁梧的大法官披着红黑法袍,手持象征努神权威的长矛,中气十足地宣布审判开始:
“宣召罪人。”
黑暗阒寂,贵族们作壁上观,特兰德紧紧攥住颤抖的双拳。
骑士们位列左右,雕花的铠甲闪耀着刺眼的银光,交错长矛与利剑让开一条道路——
罪人应召而至。
沉重的铁链声在黑暗中拖行,缓慢而艰难,从无光处走来。但是当那身负枷锁的罪人真正出现在视野中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冲击着贵族们的心。
那只是个穿白袍的男孩,年纪不大,黑发披散下来半遮住精巧的面孔。如果不是巨大的锁链,他看上去就只是个穿着蕾丝睡袍的少年。贵族们心情复杂,他们都知道男孩的名字,也曾在盛大的生日宴会为小少爷送过礼物。
可现在,那个骄傲的孩子戴着枷锁,双眼无神,摇摇晃晃地走到场地中央,看上去快要坚持不住了。
“伊戈……”
特兰德也要不行了,这个场景极大地刺痛了他。在那一刻,男孩深切地感受到了,原来有的痛苦不需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足将灵魂击碎。
有一些曾暗中参与谋反的贵族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与焦虑,几天前他们已经看到了戈尔贡伯爵独揽全部的罪名,在此自尽。如今又看到这男孩,耻辱地跪着,就在他在父亲去世的地方。
贵族们明白了皇帝的意味:
这无辜男孩就是个符号,象征着他们尚未被追究的罪行。正如一枚纯净的空杯,装盛着他人的毒血。
“罪人——伊戈?斯沃德斯?戈尔贡。”
大法官伸出神圣的长矛。
“是我……”
按照觐见努神之矛的礼仪,男孩顺从但艰难地跪下了。
“以努神与众神的权能,以神圣西默纳路帝国皇帝陛下的荣光,你发誓自己所言之辞不可狡辩、虚妄、亵渎。”
“我发誓……”
伊戈虚声回答,脸上毫无血色。
大法官厉声说:
“那么开始询问——你可曾以任何形式参与戈尔贡伯爵发动的叛乱?”
“我没有……”
“你可曾协助叛党?”
“我没有……”
“你是否提前就知道了父亲即将谋反?是否有先兆?”
“是的,大人……”
“既然事先知道,为什么不检举你父亲的罪行?”
“……”
“那么这就是你的第一条罪名。接下来继续,在你父亲谋反前,是否与其他同伙举行秘会?”
“我不知道,妈妈去世了,我……”
男孩的背脊颤抖了一下,眼瞳中毫无光彩。大法官问的下一个问题,他没听到,仍然木讷地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
“……妈妈,快乐。”
伊戈说。
他看到,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蠕动,像是小小的肉块。
大法官不满地敲了敲权杖,重新问:
“你作为戈尔贡家的长子,事先就知道了父亲即将叛乱的消息,你有没有把此事告诉过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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