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的伤口很明显是经历过了非常激烈的打架,她看见他的时候还很戒备,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才突然将她拉住,看起来放松了不少,但浑身的肌肉依然紧绷着。
她说完,少年依然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鸦羽般的长睫覆在眼下,俊美的眉上有许多细细碎碎的伤口,添了几分羸弱的美感。
少女好看的唇轻轻抿着,看了眼与季节不符的长袖,乌亮的眼眸里闪过犹豫,望着虚空的雨幕,轻轻启唇:“可以永远不忘,但是别让它们把你困住。”
别像我,困住了就走不出去了。
“困住就走不出去了......”
“走不出去了......”
那声音虚无缥缈,一圈圈荡开,隐隐有要将温晚缠住。
温晚一惊,拼了命的想要往后退,可是脚步像是生了根怎么也动弹不得。
温晚从看见画面的那一刻就有种异样的感觉,发自内心的颤栗。眼前的裙装少女缓缓转过头,像是对着温晚的方向浅浅一笑。
温晚的瞳孔蓦的放大,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那个人,和她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更准确点,是她几年前的模样。
心下一惊,温晚脚踩空了,失重感瞬间将她吞噬,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
温晚缓缓睁开眼,满室的漆黑让她有一瞬间的迷茫。她从床上坐起,睡衣的层层蕾丝前襟轻轻起伏着,昭示着她此刻不平静的内心。梦境太过真实,温晚有些分不清现实了。她伸手点亮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白皙的手从抽屉里取出了一面镜子。
镜子里的少女披散着乌发,睡觉凌乱的碎发粘在微微红润的脸颊上,秀丽动人的美眸,红唇微抿着。看到熟悉的面容,温晚下意识地抬手覆上了镜子,镜子上的寒意刺激的她一颤,轻蹙着眉,又缓缓松懈下来。
还好,不是梦。
梦里的少女是她几年前的模样,面容苍白,嘴唇都泛着不正常的白,瘦弱得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将她吹倒。
从前的回忆温晚大多已经忘记了,只是偶尔脑海里会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一个残缺的画面。程逢说这是她自己选择遗忘的。
刚才的梦境真的只是梦吗?
梦里的每个场景给她的第一感觉异常真实,真实得就好像......曾经发生过。
温晚再也睡不着,电子闹钟上显示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再过两个小时就要起床去上学。她没再睡,坐到书桌前把以前老师讲过的内容复习了一遍,又翻看了各科的作业。两个小时很快过去,沈雁行来叫她起床,抬手正要敲下去,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沈雁行有些惊讶,而后一笑:“今天怎么这么自觉?”往常温晚总会说“再睡一分钟”,现在自觉了他反而还有些不习惯。
温晚已经穿戴整齐,她挽着沈雁行的臂弯下楼,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做了个噩梦,睡不着,我看时间也没多久了就起来看了会儿书,正好过几天是期中考试。”
“认真是好事,身体更重要。”沈雁行想说什么,看到她眼底的疲惫后无声地咽下,换成了另外一句话。
“嗯嗯,知道的。”温晚坐在餐桌前,不紧不慢地往吐司上刷着黄油,脑子里还满是数学的公式。
尤莉拿着一瓶牛奶和一瓶酸奶从厨房里走出来,温声问道:“晚晚,今天是喝牛奶还是酸奶?”
温晚歪着头想了想,“酸奶吧,我想喝舅妈做的酸奶了!超好喝!”
尤莉笑盈盈地把酸奶放在她面前,“就你嘴甜~”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露出和沈雁行一样的惊讶,“晚晚今天起得好早啊,那你可以慢慢吃早餐了。”
温晚嘴里包着吐司不方便说话,含糊地点了点头,她也要好好享受一下慢慢悠悠吃饭的快乐。“嗯嗯!”
她垂眸喝酸奶的时候沈明从楼上下来了,温晚软声打招呼:“舅舅早上好。”
沈明看见她,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有点懵:“今天起这么早?”
温晚:“......”早餐突然就不香了!
*
“哗啦——”
“你说什么?!那几家公司全部撤资了?!”夏玲倏地站起身,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摔了一地都没管,那双美眸死死地盯着西装助理。
西装助理垂眸应声:“是,除了先生留下的一小部分资金,其他几家全部在一夜之间撤走。还有一件事......”
夏玲到了气头上,怒目瞪着他:“还有什么说快点!”
“还有就是——”西装助理犹豫一下,不敢抬头看美貌女人:“先生昨天连夜去了凉城。”
夏玲的表情瞬间凝滞,怔了几秒后尖声问道:“他昨天不是还在美国出差吗?怎么突然去了凉城?!”
西装助理听着夏玲近乎疯狂的怒吼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屏住了。
夏玲精致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他是不是去见了祁冷那个小贱种?!”
西装助理不敢有假:“……是。”
“啪”
花瓶破碎在西装助理的脚边,狰狞地碎了一地。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就在西装助理快要忍不住抬头的时候,夏玲出声了:“祁冷那小贱种是不是还在凉城?”
“是的。”
“好,是他逼我的。”夏玲忽地笑了,带着寒意的笑声在黑夜里听得格外渗人,她撇了眼助理:“你去联系柴爷,跟他说,碍眼的沙子该剔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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