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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卫生间里的水流声，卓嫣然把门打开一道缝，站在门口看着他。
    陆恒晞弯着腰，把她被水弄脏的毛茸茸兔子拖鞋刷干净，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抖一抖挂起来。
    一切都做好，他手撑着盥洗台，头低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卓嫣然看着他的身影，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瘦了很多，憔悴不少。
    陆恒晞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把冷水浇在脸上，清醒了许多。
    卓嫣然的手机响了，陆恒晞走出去，看她和电话那头的李立说话。
    “我没事了，嗯，要在这里待几天，他不会把我和孩子怎么样的，没事，你开车注意安全，这段时间公司辛苦你了。”
    卓嫣然说话轻轻柔柔的，语气带着情真意切的诚恳，心里腾升起一股怒火，大步走过去，抢过手机，对着那头的李立吼一声，“你怎么回事？三岁小孩吗？回家了还要和别人汇报，还有，卓嫣然她结婚了，她是陆太太你说话注意点分寸行不行？”
    卓嫣然看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出去和李立打一架的样子，伸出拳头锤他一拳，“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我躺在医院的手术台就是他给我输的血，这几个月也是他照顾我的，你呢，你还在你的温柔乡里逍遥快活。”
    陆恒晞咬牙捏起她的下巴，“我在哪里？我能在哪里？”
    她把他踢得远远的，不要他进入她的世界，他倒是想进去，她决绝的都不愿意和他好好沟通。
    卓嫣然手扶着腰，让沉重的身子不那么累，“我们现在根本就不适合呆在一起，我不明白你让我出现在你的眼前是想做什么，跟我吵架吗？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气没有，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对不对？”
    陆恒晞不和她计较，瞥了眼她别扭的小脸，“气人的本事我怎么能比得上你卓嫣然，要想对孩子好久不要和我吵架，听话乖乖去床上躺着。”
    “你要想好，在这会打扰你和小妹妹的约会你就没办法逍遥快活了。”
    陆恒晞倒在床上，两条腿交叠，勾起嘴角笑了，“明明是你要我去找的，你还要和我离婚，现在又说这些，你不是口试心非是什么？”
    卓嫣然恼火他漫不经心的不要脸，“还没有离婚呢，你就想去偷腥了，我的话不过是你的一个借口吧，找别的女人你求之不得吧。”
    陆恒晞兀然站起身，眯着眼睛盯着她，“所以，你是铁了心的认定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不是？”
    “是！”卓嫣然想到这几个月他都不来找她，狠狠推他一把，不解气又伸腿踢一脚，“不跟你说话！陆恒晞我不想看着你也不想和你吵，我今晚在你这里过一夜，明天就叫李立来接我，公司的事情你爱帮不帮，不帮拉倒”
    陆恒晞蹙起眉头，“大肚婆惹不起，一见面就吵架。”
    卓嫣然翻了一个大白眼，“那你还惹我？”
    陆恒晞冷嗤一下，“我惹你还是你先给我打的电话？”
    卓嫣然拿起枕头往他身上砸。
    陆恒晞看着她像一只伸出利爪的小野猫，无奈叹了一声，拽着她的手腕扯进自己的怀里，“别气了，生的孩子都是个易燃易爆炸。”
    卓嫣然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我生什么，你管不着。”
    陆恒晞的手在她背上轻拍，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低头含住她的唇亲一口。
    卓嫣然在他怀里挣扎，“你放开我，你这个流氓，给我滚。”
    陆恒晞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低喃，“乖乖的，不要再吵了，我给你热杯牛奶，我们早点睡觉，你的公司不是出了问题，我明天出面给你搞定。”
    看卓嫣然抿着嘴不说话，陆恒晞掐了把她的腰，无奈地叹一口气，“卓嫣然我上辈子是欠你的，你说要怎么才能相信我，那个晚上是沫沫走丢了，住在前面的邻居给送过来的，那天晚上大暴雨，她回不去就在咱们家借宿一晚上。我发誓好吧，要是说了一个字的谎话，不得好死。”
    卓嫣然推开他，“呸呸呸，说要你给我发誓，你走开！”
    陆恒晞抱着她坐回床上，跪在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放在嘴边，“愿意不愿意相信我？”
    卓嫣然转过脑袋，看向一边，“不信。”
    陆恒晞扳过她的脑袋，“那你看看我的眼睛，让它告诉你。”
    卓嫣然瞥了他一眼，他的眼里莹亮，覆上一层水汽，很真诚，但也让人心疼。
    卓嫣然低头，眼泪也吧嗒吧嗒掉下来，砸在陆恒晞的手上。
    陆恒晞站起身，抱住她，“乖了，不哭。”
    卓嫣然握拳打他肩膀。
    陆恒晞伸出手，大掌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小心翼翼的，“他现在可以听到我说话吗？小东西，你听到爸爸和妈妈在吵架吗？”
    卓嫣然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不要他的，在他还是个小种子的时候就要在摇篮里把他掐死。”
    陆恒晞捏捏她的鼻子，“当我听到医生说这小东西会要你命的时候，我只是想着不要失去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卓嫣然抿抿唇，“幸好我坚持下来了，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我会杀了你。”
    陆恒晞轻笑，展开被子盖在她身上，“别动不动就打啊杀的，太血腥，你该想些快乐的事情把自己身体养好。”
    卓嫣然拢了拢被子，背过身去，“滚开，我要睡觉了。”
    陆恒晞站起身，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关灯离开。
    卓嫣然躺在黑暗里，周身是熟悉的气息，充斥在她鼻尖下，让人感到安心。
    陆恒晞起得很早，洗漱好去厨房准备早餐，楼上突然发出很大的响动。
    他放下手上的刀，一步三个台阶冲上去，卓嫣然不在床上，卫生间的门锁了，他进不去，里面的人很痛苦，不停地在呕吐。
    他敲敲门，“卓嫣然，你把门打开。”
    卓嫣然从马桶上站直身子，按下冲马桶的把一滩血水全都冲走，“没事的，怀孕正常现象。”
    正准备出去，忍不住又是腥甜的液体涌了上来，呕吐很严重。
    陆恒晞用力踢了几脚门，破门而入。
    幽然的光线落在卓嫣然的脸上，睡梦里的她眉头突地一蹙，随后立刻起身，光着脚开门就冲了出去。
    看着趴跪在马桶上呕吐的女人，他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