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自家哥哥的话,淑贵妃的面色也跟着好看了不少。
是了,她的皇儿始终都是要登上大宝的。
届时,她杜嫣然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再也不会有人对她冷嘲热讽,再也不会有人仗着皇上的宠爱对她不敬,再也不会有人说她名不正,言不顺
这时,一旁的秦时却倏尔起身,一双黑眸紧紧的锁定了对面而坐的杜相。
犀利的眼神在紧紧的盯了一阵杜相之后,又扫向一旁的淑贵妃。
“你们,是不是又对她做了什么?”
秦时目色犀利,淡然的一句话却是透着森森然的冷意。
因着他忽然响起,他这舅舅刚才一进来便说,让他不要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大事。
是以,秦时怀疑,他们是不是又对她出手了。
秦时这番话一出,杜相下意识的就否认,“亲王殿下误会了”
秦时却是紧抓着这件事情不松手,眯了眯眸子,“误会?误会什么?舅舅知道本王在说什么?”
这时,却听“笃”的一声,淑贵妃握着茶盏的手猛的将手里的茶盏放桌上一放。
“放肆。”
充满怒意的一声低呵,让屋外守着的几位宫女都不由得周身一颤。
淑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秦时劝说道,“皇儿,你看看清楚,这是你的亲舅舅,一心只为了你前程着想的舅舅。”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妃,唯一对你好的,真心为你的人,只有你的舅舅,只有咱们老杜家,你可明白?”
一番话,是三分无奈,与三分苦口婆心。
秦时却不肯就此放弃这个话题,只紧紧的盯着淑贵妃说道,“母妃,孩儿只问您,您到底有没有派人对她做了什么?”
秦时之所以这般怀疑,是因为昨日派长风去溯洄阁送东西,发现李若初根本就不在府上。
问了阁内的婢女,也只说并不知道。
于是,他在心里猜测,或许是闲着无聊出去玩了
他心知,太子皇兄暗中派了人保护李若初。
是以,他相信,李若初并非是因为出了事才消失不见的。
况且,经婢女口中所说,李若初出走前留了一封信。
信上只写了,她是出去散心了。
只不过,并未写会出去散心多久。
而且,根据派出去的人传来消息,李若初至今未归
所以,秦时怀疑,李若初或许是遇到了危险。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淑贵妃看向秦时,微微蹙眉,眼底中是掩藏不住的怒意。
“皇儿不要忘了,皇儿将来要娶的女子可是那镇南将军府的孟四小姐,而并非那个自幼在乡野长大的野蛮女子。”
淑贵妃冷冷的说着,心中只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当真是恨铁不成钢。
“如此说来,母妃当真对她动手了,是不是?”秦时苦笑,脚步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险些撞翻了身后的屏风。
淑贵妃倒也未曾隐瞒,“若非如此,你又岂会死心,又岂会将一门心思放在咱们的大事上面。”
这话一出,秦时再退两步,连人带屏风一并跌翻在地。
秦时跌坐在地上愣怔了一瞬,紧接着便从地面上站起身,疾步走近淑贵妃。
猛然一拳砸在淑贵妃身前的桌面,登时,淑贵妃身前的红木方桌四散飞开。
“啊!!!”
这样的场面,将淑贵妃吓得不轻,只连人带凳子跌翻在地。
杜相也被秦时这番动作吓得不轻。
不过跟淑贵妃的震惊比起来,杜相的反应稍微小一点儿。
杜相连忙将身侧跌翻在地的淑贵妃扶起,“贵妃娘娘,您没事儿吧?”
这时,屋外守候的两名宫女在门口呆愣了一阵,但因为秦时的余威,二人迟迟不敢上前。
杜相好不容易将淑贵妃从地上扶起,重新坐回凳子上。
“亲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您怎可对贵妃娘娘”
不待杜士昭口中的话说完,但见秦时冷冷的盯着淑贵妃与杜相二人。
身侧的拳头捏的嘎嘣作响,口中一字一句道,“她,在,哪儿?”
淑贵妃不可置信的望着秦时,诧异的同时,很快便平息了自己的情绪。
外面的两名小宫女低着头快步走进来,手忙脚乱的替淑贵妃整理衣襟和散乱的发髻。
淑贵妃怒不可遏的盯着秦时,冷冷一笑,咬牙道,“她死了,本宫命人将她杀了,哈哈哈”
说完,便像疯了一般的发出癫狂的笑声。
秦时闻声,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身侧的拳头似乎也不听使唤的朝淑贵妃扬起。
“亲王殿下!!!”
杜相见状,怒声呵斥一声。
像是生怕秦时会突然做出冲动的事情,整个人以身挡在淑贵妃的身前。
秦时竭力控制了自己的体内的冲动,缓缓的将高举的拳头放下。
只不住的摇头,不可置信的盯着杜相身后的方向,“母妃,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她”
淑贵妃起身,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杜相,朝前两步,走近秦时的身前。
淑贵妃站立在秦时跟前,苦笑一阵。
感叹昔日抱在怀中的孩儿如今长得竟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是啊,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不再像幼时那般,听她的话。
不会像幼时那般,在她跟前保证,要练好武功保护母妃。
哪里想到,曾经口口声声说要练好武功的孩儿,如今长大了要对自己挥拳相向
感慨之际,伸手抚向身前秦时的面颊,苦涩一笑,“皇儿也答应过母妃,这辈子都要保护母妃,不会让外人欺负母妃”
话语至此,淑贵妃眼神倏尔一变,双眼变得猩红,“皇儿还答应过母妃忘了那野蛮丫头,安心娶镇国将军府的四小姐”
淑贵妃的样子,让秦时一时有些发愣。
原本淑贵妃说出那句,他答应要保护母妃一辈子,不让人欺负母妃的话时,秦时的心已然软了下来。
可翘着母妃双眼猩红,眼神中充满了狠戾的样子。
他突然发现,眼前的女人看着就像陌生人一样。
活像一个地狱来索命的鬼邪。
淑贵妃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两名宫女退下去。
秦时此刻,还沉浸在李若初已经被他母妃派人杀死的消息中,心中沉痛万分。
却听淑贵妃依旧在他耳边警告道,“皇儿,你记住,身在皇家,本就身不由己,只有当你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这个世界的所有才能由你所掌握”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包括你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
秦时如木头一般,跌坐在凳子上,嘴里喃喃道,“哪怕我如今坐上那至尊之位,她也不会死而复生”
李若初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坐了大半日,实在是无聊的很。
也不顾秦瑜同不同意,径直掀开了马车帘子,“车里太闷,我要出去骑马。”
不料,脑袋刚探出去,却被身后一只大手拉了回来。
李若初一个没防备,直直的跌进身后男人结实的胸膛。
耳边是铿锵有力的心跳,还有男人怀里温热让李若初顿时一阵面颊发热。
她咬了咬唇,一脸幽怨的看向秦瑜,“哎呀,人家闷嘛,想要出去透透气而已,这也不许?”
“不是说不给我添麻烦?”耳畔响起男人低沉温润的嗓音。
闻声,李若初微微一顿,看向秦瑜的眼神有些不解。
撇撇嘴道,“不过是出去透透气,怎的就给你添麻烦了?”
秦瑜紧了紧怀中的女子,只在她耳边压低了嗓音道,“军中之人皆知,马车里坐的是何人,你这般出去,岂不惹人怀疑?”
秦瑜这般一说,李若初终于理解了。
弄了半天,她倒忘了她的身份这茬。
军中是不允许女子出入的,便是她如今跟在秦瑜身侧,那也是以贴身随从的身份。
但是此刻,她一个随从与主子同坐一辆马车
这若让人发现,岂非让人起了疑心?
到时候,莫不是要将她军法处置,再赶出军队?
这样一想,李若初摇了摇头,彻底放弃了要出去透气的想法。
“那个什么,我突然觉得在马车里头待着还挺好的。”李若初望着秦瑜嘿嘿一笑,
煞有其事道,“既舒服,又温暖,还有美男相伴,岂不乐哉。”
秦瑜凝望着李若初神采飞扬的模样,禁不住弯了弯唇角,黑眸中的眼神抑制不住的柔了几分。
大军直至天黑之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地扎营。
不过今夜,李若初却是并未同秦瑜一并在一个帐篷休息。
李若初同成欢成喜三人共用一个帐篷,位置就在秦瑜帐篷的附近,只肖十来步的距离。
“这下好了,路上不会无聊了。”
待到营帐“这下好了,路上不会无聊了。”
附近没什么人的时候,李若初在成欢和成喜的胳膊处一人挥了一拳。
却不料这两拳挥了下去,却发现二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李若初见状,连忙拉着二人的胳膊就要查看,“怎么了?你们两个是受伤了吗?”
成欢和成喜二人几乎同时,从李若初的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胳膊。
“姑娘不用担心,一点小伤而已。”成欢径自向后退了两步。
成喜也跟着连退两步,“姑娘饿了吧,奴婢去帮您弄些吃的来。”
二人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你们两个站住。”
身后的李若初朝二人叫道。
被李若初这般一叫,成欢和成喜二人只好停下脚步,再次面对着李若初。
李若初扫了一眼二人面上有些异样的神色,皱眉命令道,“你们两个,把袖子给我卷起来。”
话音落,但见成欢和成喜二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李若初的眉心愈发紧蹙,倏尔上前,一手抓了成喜的胳膊,将她的衣袖卷起。
随着成欢胳膊处的衣袖卷起,赫然显现的是一道极为深的伤口。
目测来看,这伤口也不过是三四日的功夫。
伤口倒是不大,可却是极深,伤口四周已经开始慢慢结痂。
李若初惊心之际,又去卷成欢的袖子。
让李若初感到诧异的是,二人的伤口,不论是位置,还是伤口的形状皆是一模一样。
李若初沉了脸色,看向二人,“这伤口,怎么弄的?”
不待二人回应,只听李若初冷声道,“老实回答我,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成欢和成喜二人对视一眼,只异口同声应道,“奴婢们切磋武艺时不小心弄的。”
李若初闻声,轻笑道,“你们两个,哄小孩儿呢。”
咬着唇瞪了二人一眼,又道,“你们不说实话是吧,那我自己去问秦瑜。”
一听李若初说要去找秦瑜,成欢和成喜二人只紧忙拉住了李若初的胳膊。
成喜道,“姑娘别去。”
成欢低声道,“不瞒姑娘,这是隐卫的规矩。任务失败,就要自行惩罚。”
二人说着,只齐齐低下头去,不敢直视李若初。
李若初看着成欢,觉得成欢说的不像是假话。
毕竟,只有这样的缘由,才能解释成欢和成喜二人胳膊上相同的伤口。
李若初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要找秦瑜去。”
“姑娘”
成欢和成喜齐声叫道。
李若初顿住脚步,有些气愤道,“这厮凭什么动我的人,既然他都把你们送给我了,你们理应就是我的人。”
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既然是我的人,自然不能受这样的痛苦。”
成欢上前一步,“姑娘,隐卫的规矩,任务失败,本该自我了却性命的。”
成喜也道,“主子仁慈,并未要了咱们的性命。”
李若初一听这话,有些好笑,“敢情,为他做事,没做好,不用死还得感谢他?”
成欢和成喜低下头,沉默不语。
说得再多,只怕露出更多的马脚。
李若初摆了摆手,只有些心烦气闷道,“罢了罢了,你们说不找就不找罢。”
成欢和成喜二人对视一眼,暗自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成欢对李若初并不算全然说谎。
成欢和成喜二人的确是因为任务出了差错,才自行惩罚。
而二人的任务便是,保护李若初的任务。
当日,李若初前往书房那一日,被李锦抱着回来时便已经昏迷不醒。
并且,一连昏迷了两日。
而那日,正好成欢和成喜二人皆被李若初派去执行其他的任务。
是以,当秦瑜看到昏迷不醒的李若初时,问及成欢和成喜二人是何情况,二人皆答不知情。
秦瑜恼怒,便让二人自行惩罚。
至于二人胳膊的这个伤,伤口极深,伤到了筋骨,是以,短时间内难以痊愈。
几人吃过晚饭后,李若初在榻上休息,成欢和成喜二人则靠着椅子打盹儿。
李若初心里有事睡不着,一如白日里那样,心中装着事儿没弄清楚,就让人心中莫名的烦躁。
“你们两个睡着了吗?”李若初从被褥中探头,朝一旁打盹儿的成欢和成喜二人小声问道。
“姑娘有何吩咐?”成欢问。
成喜也转过头来看向塌上的方向。
“过来,过来。”李若初冲二人招招手。
见李若初朝她们招手,成欢和成喜二人便起身凑了过去。
李若初将心中的疑惑在脑子里理了一遍,这才开口问二人,“我想八卦一下,你们知不知道本朝有个叫秦朗的王爷?”
语气轻松,像是故意要给这个话题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
不过,此言一出,成欢和成喜二人对视一眼。
二人脸上的神色皆变得凝重了起来。
成欢道,“姑娘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人?”
李若初瞧着二人神色不对劲,捂着嘴打了个哈哈,对成欢道,“是这样,前些日子我在街上听到关于这个王爷的一些花边消息,我想着咱们天晋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王爷啊,所以,有些好奇。”
说罢,还刻意拿手去碰了碰成喜的胳膊,一脸嬉笑道,“来,成喜你说说看,这秦朗是个什么样的人?”
成喜见自家姑娘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抿了抿嘴,好一阵才开口说道,“这位王爷早已不在人世了。”
李若初闻声,蹙了蹙眉。
秦朗不在人世,这个,她知道。
李若初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道,“死了啊?真可惜,听说是个很痴情的人呢,还想着有机会去见见”
李若初正想问这秦朗是怎么死的,却听成欢却道,“姑娘莫要说这胡话。”
说着,双目朝营帐四周环视了一眼,这才道,“姑娘有所不知,这位王爷是当年背上的是弑君谋反的罪名”
“弑君谋反?”李若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眸中写满了诧异与震惊。
李若初只心道,怪不得人死了连灵位都不能见光,只能终日藏在地下密室
片刻之后,李若初敛去眸中的震惊,又问道,“那,那位王爷的家人呢”
话至此处,李若初顿了顿,“嗯我是说听说那位王爷极其深爱她的那位王妃,那王爷事情败露之后,那王妃岂不是也”
成欢点了点头,“不错,当年太上皇亲自派人去捉拿反贼,岂料反贼抗旨不遵,带着府上的侍卫宁死不屈”
“后来,那位王爷全家都被抓走了?”李若初紧张的问道。
成欢摇了摇头,“不,当夜王府走水,那位王爷一家大小全部命丧火海”
李若初的眉头拧成了一条麻绳状,深深一叹,“一家人命丧火海,当真是惨”
片刻之后,李若初又问,“偌大的府邸,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生还吗?”
成欢摇头,“太上皇带人将那座王府围成了铁桶一般,照当时的情形,绝无可能有人生还”
听着成欢的叙述,李若初心中无声一叹。
照成欢的说法,的确难以相信在那样的情况下,会有人生还。
可世事难料,偏生李锦活下来了,如今还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混得风声水起。
晋宣帝是太上皇的儿子,太上皇又死了,难免李锦不会将这样的仇怨记恨到晋宣帝身上。
所以,李锦是想要报复当今的皇帝?
想到这儿,李若初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李锦会不会为了报复,杀了晋宣帝的儿子?
“秦瑜”
思及此,李若初腾的一下从塌上起身,脚上连鞋也未来得及穿,只随手取了一旁的斗篷披上便朝营帐外面冲上去。
“姑娘”
成欢和成喜见状,紧忙跟着追了出去。
到了秦瑜的营帐前,也顾不得阿飞的阻拦,径直冲进了秦瑜的营帐。
李若初一进营帐,正好瞧见李锦的手里握着一把寒光毕现的匕首。
见这情形,李若初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便朝李锦冲了过去,徒手夺走了李锦手中的匕首。
。
183 听说是个很痴情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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