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的东北角,接近海岸线的地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峰,想亘古以来就孤傲的矗立在那里,像一柄利剑般直插云霄。
傍晚时分,在西下的夕阳照射下,孤峰的阴影投射在迷雾之海上,如同一道锋锐的剑气,劈开了弥漫在海上的迷雾,延伸到了大海的深处。
方圆不过百米的峰顶平台之上,有一位须发如雪的老者盘坐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不远处的迷雾之海潮起潮落。
不知为何,原本应是如画的美景却弥漫着一股萧瑟之意,即便阳光仍然温暖,却令看到的人感到阵阵无法忍耐的寒气。
老者身后的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像是什么东西刺破了空气,正在高速向这个方向飞来。
来物速度极快,转眼间就飞到老者身后,笔直的插入距他背后十米的地面之上,赫然正是弃斯沃德而去的神剑明月风华!
“你回来了!看来斯沃德……”老者头也不回的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对明月风华的到来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仿佛已经从明月风华的归来,看到了斯沃德的结局。
明月风华发出一阵嗡嗡的剑鸣声,从中可以感受到再明显不过的雀跃之意,像是久未归家的游子终于回到了父母身边一般。
“塞巴斯汀元帅,既然你已经来了,为何还不现身?遮遮掩掩可不像你的风格。”老者没有继续理会明月风华,仍然稳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说道。
在老者背后距离明月风华不远的地方,一阵空间扭曲之后,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从虚空中跨出。来人一身笔挺的宝蓝色军装穿在他的身上,格外合身,显得英气十足,好像天生就是一个军人。
“已经是秘银圣域了吗?看来你的进步超乎了我的想象。”老者感应到塞巴斯汀周围的空间波动后,轻声赞叹了一句。能动用空间之力,显示他并非像传闻那样,连圣域都没有跨入,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秘银圣域。
塞巴斯汀冲着老者的身影微微欠身:“老师,好久不见!”
老者脸上露出无比怀念的神色:“老师!真是久违的称呼。自从你成为帝国元帅后,我们似乎再没见过面,也再没有听你当面称呼我一声老师。想不到再次听到这个称呼,你我却要兵戎相见。”
老者一上来就点破了塞巴斯汀的真正来意,塞巴斯汀脸上却没有半分尴尬之色,老者固然并没有说错,但他也不屑于为了那些虚名去辩解什么。
“老师您应该清楚,我其实也不想如此选择,但现在的形势已经很危急,再由您任性的挡在前面,恐怕整个大陆都会陷入危机。”塞巴斯汀冷静的注视着老者挺拔如山的背影,曾几何时,这道坚强的背影,被全帝国的人视之为可以信赖的最终依仗;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谁也没想到这个依仗却成为了影响到整个大陆安危的绊脚石。
“你想说服我吗?还是在指责我的选择、我的理念?”老者缓缓的转过身来,西下的阳光照在他皱纹沟壑纵横的脸上,赫然正是迷踪剑圣奥菲拉斯。
“老师,时代不同了,您的理念已经无法继续守护这个帝国、守护这个大陆了!”塞巴斯汀无比郑重的说道。他清楚这是说服奥菲拉斯最后的机会。
“我的理念?”奥菲拉斯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觉得我的理念是什么?”
塞巴斯汀深吸了一口气,他清楚这是奥菲拉斯对他的一种考验,他必须谨慎回答:“您认为圣域强者才是混乱之源,如果没有圣域强者的话,即便大陆再次爆发战争,也不过是疥癣之患,您举手之间就能荡平。所以万族大战之后,您为了守护人族建立的帝国,不让悲剧重演,选择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所以才强行压制大陆新生强者,令他们无法晋阶圣域。”
“不错,我的理念当初也得到了其他几位强者的认可,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因此而质疑过我,放手让我肆意施为。”奥菲拉斯傲然回答道。
“老师,我不相信以您的智慧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为什么其他几位强者自己不做,偏偏要把您推出来当出头鸟?难道您不知道由于您的强势压制,有多少人对您心存不满吗?”塞巴斯汀不理解的问道。
“我当然知道。”奥菲拉斯沉声说道,“但这个理念是我提出来的,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为了不让别人在执行的过程中,歪曲这个理念,我有责任亲自执行好它。”
“那您就不在乎被您压制的那些人对您的怨恨吗?”塞巴斯汀困惑道。
“我是堂堂的迷踪剑圣,帝国的守护者,我做出的任何决定根本不需要瞻前顾后的去考虑其他人的看法,如果有人有任何不满,直接拿剑来找我说话好了!”奥菲拉斯霸气十足的回道。他身上的气势随之暴涨,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迷雾之海也仿佛感受到了他胸中的豪气,开始剧烈的翻滚起来。
“……老师,您守护自己理念的决心令人钦佩,不过这种方式,却并不明智。”塞巴斯汀沉默半晌后,不赞同的说道。
“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我的苦心,至于那些执迷不悟的,早已被我亲手解决,根本没必要担心什么。我奥菲拉斯一生行事我行我素,从来没有在意过别人的看法!”奥菲拉斯傲气十足的回答,让塞巴斯汀依稀看到了当年剑荡大陆时一代剑圣的雄姿。
“老师,或许您当初的坚持没有错,可惜您选择的继任者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守护者,只是一个合格的替身而已。”塞巴斯汀惋惜的说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斯沃德代替我守护大陆的事了。”奥菲拉斯丝毫不感到意外的说道。他清楚以塞巴斯汀的智慧,这件事想要瞒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您将帝都的事务全都抛给了以您的面目出现的斯沃德处理,自己却跑到这里清修。这次如果不是明月风华主动寻主,恐怕我仍然无法见到您的亲颜。”塞巴斯汀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如果当初奥菲拉斯一直坐镇帝都,而不是避世不出的话,或许形势就不会恶劣到这种程度。
第一千六百七十四章 孤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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