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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九十一章：现世罪

    “本宫早就知道了！本宫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对母亲不安好心！只是……”沈玉贞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能重活一世，何其幸运，唯一惋惜的便是母亲之死，和弟弟胎死腹中。

    “是我对不起元康郡主，对不起忠王府，更对不起皇后娘娘……我当时是混了头了，才会……才会害死了她，害死我们的孩子……贞儿……贞儿……”沈道远泪如泉涌，跪着来到沈玉贞的面前，扯着她的衣角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那个孩子，运儿……运儿被独孤玄奕这个叛贼带走了……我不知道带去了哪里……贞儿，你就看在兰姨娘的份上，派人找寻一下运儿的下落吧！”

    沈玉贞嗤笑一声，凤眸微微眯起，盯住沈道远那张苍老了数倍的脸庞问道：“你好意思在本宫面前提兰姨娘？你当本宫不知道你对他做了些什么吗？”

    沈道远忧然一惊，想起来自己身边的那个沈六就是沈玉贞的内奸，他吩咐毒害了兰姨娘，这件事情本以为沈六死后，谁也不会知道，原来……原来他也是早就告诉了沈玉贞了。

    顿时，张目结舌起来，反反复复地沉吟着：“我……我不是……那时候……独孤玄奕同我商量事情，她……兰姨娘站在门外，不管她听没有听道，我都不能留她了！”

    “杀人灭口，好，真好！你那时身为丞相，竟然知法犯法，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府中随意杀人！”沈玉贞厉声问他。

    沈道远垂目不语，他倒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是却无从辩解。

    沈玉贞恨不得撕碎了沈道远，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想活容易，想死更容易。

    他不是不想死吗？那么，活着就要为自己所犯下的一切罪责恕罪！

    沈玉贞俯身，在沈道远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不想死，容易的很。本宫已经在宫外修缮了一间宗祠，里面供放着母亲和弟弟的牌位。你从这皇宫开始，身披素缟，披麻戴孝，三叩九拜，去宗祠里忏悔七七四十九天。这样，本宫就免了你的死罪。到时候，本宫会叫人一路跟随，监视着你。若是你有半分疏漏，哼，本宫就叫人剁了你的双腿和双手，做成人彘，扔进杂耍班子里！”

    沈道远听完，冷汗淋漓，双唇颤抖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怔怔地望着前往，犹如痴傻人一般。

    今日的未央宫，几分不同寻常。

    皇后娘娘的板着面孔，叫人无端生出一种敬畏感。宫女和内侍服侍的时候，皆是小心翼翼，就连平素整日面带笑容的宫铃姑姑也收起脸上的笑意。

    偏殿内，一个打扫的低等宫女的失手打碎一个定窑鱼纹穿带花瓶。

    一向好脾气的宫铃走过去低声责骂道：“手脚这么笨，这定窑的花瓶可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打碎了它，看皇后娘娘怎么处置你！”

    那宫女吓得立即跪了下来，哭着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可是……宫铃姑姑，奴婢的确是不小心手滑才打碎了它，宫铃姑姑，奴婢知道您素心心善，体恤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您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心人，求姑姑为奴婢在皇后娘娘面前求求情……奴婢愿打愿挨，只求娘娘不要把奴婢逐出宫去！”

    宫铃皱着眉，一脸责备地道：“我是愿意为你说情，可是皇后娘娘今日心情不好，就连午膳都没有吃几口。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是看眼色行事？可你倒好，这般没有眼力件儿，我如何帮的了你？笨手笨脚的，你当初是怎么被选进来的？”

    那宫女一听，面上的惊恐之意愈烈，宫铃姑姑说的不假，皇后娘娘今日见过前丞相大人以后，脸色很是难看。

    “宫铃姑姑，你就可怜可怜奴婢吧，奴婢身份卑微，，失手打碎了娘娘最喜欢的花瓶，全都是奴婢的不是……姑姑，当初是您亲自选了奴婢进未央宫，您还夸奴婢手脚麻利……”

    宫铃一听，眼睛都瞪直了，仔细观察了那宫女的容颜，这才发觉又几分熟悉。

    正在这时，却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道：“宫铃，那花瓶碎了便碎了吧。以后这些贵重的物件，还是不要让她擦拭了……”

    宫铃心中一紧，用眼神示意跪在地上的宫女赶紧随着她去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娘娘，可是奴婢和这笨手笨脚的丫头惊扰了您？”宫铃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玉贞靠在软榻上，用手支着头，轻蹙眉心，面带忧色，低声道：“未曾惊扰。”

    那宫女连忙跪在了地上，拼命地磕头道：“多谢皇后娘娘宽恕，多谢皇后娘娘宽恕！”

    沈玉贞凤眸淡淡扫了那瘦弱的宫女一眼，轻声道：“再犯一次，杖责五十，逐出宫外！”

    “奴婢记着了！奴婢今后一定会万分小心！”宫女说完，恭谨地退了下去。

    沈玉贞的心情明显很低落，绿萍上前宽慰道：“皇后娘娘，奴婢听说御花园中的玉堂春开了，今日天气极好，娘娘不如出去走走，整日闷在这未央宫，心情难免会有一些沉闷……”

    沈玉贞淡淡一笑，她知道在身边的这三个丫鬟是在自己身边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尤其是绿萍。今日就听道那么多往事，她心中酸楚不已，为母亲感到不值，更为母亲惋惜。

    玉堂春也是母亲最爱的花，她只是小时候随外祖母一同进宫请安的时候，在御花园中见过一次，至此念念不忘，经常在自己的耳边反复念叨。

    这花品种名贵，也只有皇宫才有。

    花虽美，可惜想要欣赏的人却不在了。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沈玉贞轻声念了一句，抬起头对绿萍说道：“你就替本宫去花园中折一支玉堂春回来，插在我从相府唯一带来的花瓶中，摆在寝宫内。”

    那是元康郡主生前时，摆在房内的一尊花瓶，皇后娘娘这是思念母亲了，绿萍暗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