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递来了子孙饽饽,先是服侍翟琛吃了一半,再将剩余一半喂给了翟羽,如此交换进行,吃完了整三只半生不熟的饺子,翟羽都快要吐了,喜娘问了她一句:“新媳生不生?”
翟羽这又有了些羞涩,半垂螓首,低低说了句:“生。”说完也不敢去看翟琛,但却依旧察觉到他放在她身上的眸光沉了些。
宫女伺候着二人漱过口后,便送翟羽去休息片刻,卸了沉甸甸的凤冠与吉服,卸了妆容,进了些许喜庆的点心,又倚着小榻休憩片刻,这次翟羽倒是怀揣着喜悦睡着了。待到午后,就又被喊起来沐浴与重新梳妆,换了皇后朝服与朝冠,虽然依旧很沉,却比凤冠好上了许多。而在她的坚持之下,新化的妆就比较朴素了些,只是唇上的火红胭脂,喜娘怎么也不肯替她减少,眼见这红唇也的确为她添上了几分成熟妩媚的基础上,翟羽便也不坚持了。
一番折腾完,便已接近酉时,重新回到龙凤喜床,翟琛也已换过朝服,坐在左侧。待她坐下后,合卺礼开始。
金制龙凤同翔杯各斟满十八年的女儿红,翟羽翟琛各执一杯交臂而饮,饮尽后便是合卺宴,一次只上一道菜,两人各吃一筷子,共吃了九十九道之后,最后是一碗长寿面,必须吃干净,预示长长久久,百年好合,福寿绵长。而等到吃尽之后,翟羽也已经撑的想抱着肚子打滚了。
合卺宴撤下,又是撒帐仪。
五色果,外加上桂圆和莲子,纷纷朝两人砸下,喜娘一边撒,一边唱着撒帐歌。一首长长的撒帐歌唱完,翟羽深觉自己肿了一圈。
最后,终于是洞房花烛夜了,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房中唯余他们二人,和一对龙凤高烛。
翟羽迫不及待地将朝冠一摘,打散了扯得生疼的头发,没甚形象地就往床上一倒,但又被花生桂圆硌得一叫,她揉着眼睛都快哭了:“之前想着要嫁给你很不容易,却不想连婚礼也这般不容易。”
翟琛望着她的苦相,低低一笑:“这样必定终身难忘。”
翟羽哀嚎:“真是太难忘了,我可怜的脖子,要是之前没有经过那两个月的训练,今天定是断在这里给你看,让你这个结第三次婚的人也难忘难忘。”
翟琛听了面色一肃,沉声说:“你当我前两次也这般尽心?”
“当然不会!你愿我也不肯……”翟羽睁开眼,机灵一笑,往他怀里凑去:“我至少知道她们没有椒房恩宠,更不会有当今英明神武的圣上亲自读册文……皇上,你怎地待奴家这般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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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明神武”的翟琛居然没忍住,生生打了一个激灵,抓住她戳在他胸前的纤纤食指,叹了声,“别闹……”
翟羽呵呵笑了,仰首凝望着他,片刻后伸手将他的金冠也取了下来,替他顺了头发,捞起一缕,与自己的一缕绕成一个结,微笑而虔诚地低喃:“唔……结发为夫妻,情深两不疑。”
翟琛听罢,一向沉稳的眸光里竟隐有星芒跃动,他忽地低头握住她手,徐徐开口:“昔尔执我手,救我孤独,融我冰霜,慰我悲伤。今执尔之手,免尔流离,避尔风雨,为尔依靠。得尔为妻,此生无憾,天地诸神成全,无负今之誓言。”
其实有所亏欠的一直是他。
幸之甚矣,让他此生能得一个她。如没有她,生有何欢,死亦何苦。他的全部心意都在这几句里,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那是他的祈求,祈求天地成全他更久长的时日来陪伴她,补偿她,给她那些他之前所欠下的幸福和快乐。
念及此事,心正隐隐下沉,唇上却忽是一热,那柔软转瞬远离,眼前是她迷蒙的泪眼和无瑕的笑颜:“我喜欢听你说这样的情话。”
主动亲完,大方说完,才觉得不好意思,察觉到他凝在自己身上的幽幽眸影,翟羽也再顾不得去抹他唇上被她染上的胭脂,头越来越低,最后害羞地觑他一眼,一抿唇就想蹦下床去洗脸,可却再一次验证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六个大字……头发上绑的死结顺利将她扯回了翟琛怀里,再被他放倒在了床上……
羞涩被驱退,翟羽又要哭了:“……呜呜……这些干果很硌人,换地方行么?”
翟琛回答一如往日地简短:“不合规矩。”
“……那我们先把它们全都扫下去……?”
“不合规矩。”
“哪里来的规矩……唔……那我要在上面!”
“你并不会。”
“不管!我就是要在上面!”
“不允”
“明天是我生辰!你敢不允!?”
“过了子时允你在上面。”
“……”
翟羽真哭了,她越发觉得自己简直是亏大了……
这可正所谓:芙蓉帐暖度**,**一刻值千金;鸳鸯被里翻红浪,红浪深处有人啼。
下面省略一千字……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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