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潮 作者:泠司
都能做得美轮美奂,仿佛在演奏什么乐器。
“您看一下有没有喜欢的。”
她没有动,对面的易淮也没有恼怒,仰起脸望着她,唇角微微勾起,“您要是不选的话那我就代劳了。”
这句话仿佛一个开关,她慌张地夺过他手里的这几张花花绿绿的铜版纸,发现都是疗养院的宣传单。
“你……”她想要立刻把这些传单撕掉,但对上那双冷漠的眼睛,她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虽然打着疗养院的旗号,可实际上就是用来关押一些不受控制的精神病的地方。
一份传单从她的手里掉下来,他低下头将其捡起来,“这里吗?麻烦您就在这里度过余生好了。”
他用极其平静的口吻宣判了她的最终结局。她想要失声痛哭,可抬起头对上那张黑白遗照的眼睛,她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她应该承受的罪孽,她捂住脸庞,因为彻骨的仇恨和痛苦地哭泣起来。
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端,他说了她不会死,她就真的不会死,她的余生只会生活在这种绝望的恐怖中。
因为她杀掉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易淮不再搭理她,将她留在灵堂里,自己转身上了楼。
不止是她,连他都要被这yin郁压抑的氛围给bi疯。这栋屋子的每一处角落都让他想起过去的时间,想起他和罗弈的最后一次谈话,只有聂郗成的存在能够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
“我给你带了酒。”
在他二楼的房间里,聂郗成像来到自己家一样找出了玻璃杯,给自己和他一个人倒了一杯。
“喝一点酒,睡一觉,慢慢地忘掉这些事。”他摸了摸易淮的头发,“你会好起来的。”
这是他住在这栋房子里的最后一夜,在他的前面是新的生活和新的未来。
只要没有失去这个人,他一定会从悲痛中逐渐好起来。
·
下葬的日子定在十一月初。
本来更早就该让死者入土为安,但考虑到某个人的身体状况,易淮硬是把这个日子再推延了好几天。
天还没亮的时候,一夜未睡的易淮就已经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出发。
莫家倒了以后罗弈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血亲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加上公司高层、其他不甚亲密的友人和一些生意伙伴都在追悼会那时来过了,所以他没有让太多人参与这最后的仪式。
算上陪同的聂郗成,这场葬礼最后只来了寥寥十数人,哪怕加上随行的保镖都难以凑齐一条长长的队伍,所以显得格外冷清。
墓xué的位置是费川和他一同选定的,送葬的路上,易淮看到一身黑衣的费川站在稀薄的晨雾当中,伤还没好全,脸色苍白得像个孤独的亡魂。
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罗弈的离世而悲伤的那个人。易淮难过地想,他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一半的灵魂。
化妆师的技术很好,棺木中罗弈的脸颊微微地有些凹陷,不过半点不损他的英俊。那些往日里看惯了的yin鸷和冷漠都从这个人身上离去了,让他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昂贵的手工西装遮住了那道夺走了他生命的qiāng伤,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程都能够走得安稳又体面。
灵柩被搬运到挖好了坑洞的墓xué这边,易淮没有再让工作人员帮忙,安静地拿起铲子一铲铲地填着土。
外界传言他和罗弈这对异姓兄弟感情并不算多好,但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明白,除了姓氏不一样,他们本来会成为一对很好的兄弟。
伤还没好的费川勉强帮着他填了两铲子土就感觉到身体的抗议。
“我来吧。”易淮朝着他摇了摇头,“他不希望你太勉强自己。”
“说得也是。”
微冷的湿润晨风迎面吹拂,易淮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费川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毛巾,望着头顶灰霾的天空,“我从他七八岁那年就认识他了。”
易淮擦掉额头上的汗,没有多说什么——他看得出来费川只是想找个人讲一讲心中憋着的话,至于对象是谁并不重要。
“他想过要当个飞行员,甚至还专程准备了好几
分段阅读_第 1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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