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开端 作者:刘少冲

    “喂喂喂，你儿子把酒掺着喝行不行啊？”

    拿酒过来与梅艳芳一起的就是关秀媚，她直接问出了观众心里的疑惑，毕竟有过喝酒经历的人都知道，各种酒掺一块，绝对要炸。

    而更让老外们目瞪口呆的，是程龙两个瓶口一敲，竟然就这么对着嘴狂喝起来。

    不怕碎玻璃渣子！？

    小孩确实不能学这个镜头，因为在拍摄时，这两个碎酒瓶，是先打碎，清理干净后再往里面装酒。

    在他打碎瓶子，翻身切换时，有一个镜头的中断，在这之间，他就把这两个准备好的酒瓶换上，否则就是他敢拼命，林牧也不会让他吞玻璃渣！

    狂灌三瓶酒，原本身形已经呈现滞碍，显得后力不足的身躯，在低沉的背景音乐下，仿若脱胎换骨一般地重生，意之所至，行云流水，流畅的感觉，在程龙的身上得到体现。

    柔若无骨，偏又劲力雄浑；圆滑借力，肘击却又直接凶狠。

    “小妈，你这什么酒！”程龙满脸通红。

    小妈一脸无辜：“这英文我不懂啊，就看见一个叉叉一个圈！”

    “好酒！”

    标准的老司机对话，一些普通的小孩还没听懂，老外们似乎也没听懂，毕竟翻译有障碍，英文很难有汉语的内涵。

    影厅里的华人，却是一个个嘴角勾动，想笑又强忍着。

    但他们很快，就把这个笑点给忘记了！

    许多年轻人都玩过DOTA，这种竞技游戏，对走位的要求很高，躲避敌方攻击，极短时间里同时攻击到对方，一旦做到，能给人一种奇妙的美感，醉拳的第一次发威，就是以这种走位开场！

    小BOSS跑过来打人，却是被程龙醉眼迷离之下，忽前忽右，脚步软绵之间看着没有章法，但却硬是把对方攻击节奏打乱，明明只是一部普通的武打电影，但却有一丝《天龙八部》里凌波微步的蕴味在里面。

    这大概是最符合武侠小说中、轻功定义的一个镜头了吧！

    八仙拳法，依次过招，不要说是影厅里的普通影迷，就连程龙自己，都看得呆了。

    现场断断续续的拍摄，剪辑之后，竟然有这么潇洒如意的效果？

    一时间，他都有些怀疑，这个在镜头前醉眼朦胧，偏又身手灵活的人，竟然是不是自己……

    而不远处的小萝莉，正由林琳抱着，与旁边的林野一样看得全神贯注，对林琳手里的爆米花一点兴趣都没有。

    林母有些遗憾，这大概是家里人第一次，在一块看电影，结果林牧还不在，如果不是知道林牧不像其他那些年轻小孩，能够照顾好自己，她只怕早就焦急地报警了。

    ……

    被林母惦记的林牧，全身几乎脱力地从河边爬起，看着不远处自家的小屋，只感觉无比的亲切。

    自己这次确实是作死了！

    鲤鱼游上半天，确实就能回来，但自己毕竟是个人，在水里短时间里，可能比鱼还灵活，但时间一长，体力就耗费太大了！

    更何况，自己在全力感受那种细微劲力的时候，竟然慢慢能够躺在鲤鱼身上，随之前行，是极佳的劲力锻炼，但体力消耗与心神消耗，也是恐怖至极，丝毫不弱于一个医生进行最精密的脑科手术。

    否则，以他的功夫，怎么也不至于被鲤鱼甩飞。

    原本泡在水里一天都不会累的他，躺在鲤鱼背上反而累得够呛，现在他能够坚持三十多分钟，已经是这一天一夜奋战的结果了。

    “原来我终究也是有些赌性的！”

    林牧苦笑一声，把那最后一点鱼料投喂给全勤鱼，自己存了些力气，走到小屋窗边，从花坛下拿出钥匙，走进了屋子。

    先穿上身衣服，幸亏母亲不在，不然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估计要少不了一顿胖揍了！

    锅里，还有林母例行留的饭菜，两个馒头，一大块鱼肉，一小碗凉扮黄瓜，一个煮熟的鸡蛋。

    平平常常的饭菜，林牧却觉得一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心里暗暗赞美了一下母亲大人，把馒头掰开，把黄瓜与剥开的鸡蛋夹进去，大口一咬，一股让人心安的感觉，就随着饭菜涌入自己的身体。

    几下子把这些东西吃完，身体消耗太大，却仍旧不够，林牧把目光放到了厨房里的蔬菜上面，蕃茄、黄瓜直接被一扫而空，水桶里的一个西瓜，也难遭林牧毒手。

    拿个勺子，抱着西瓜来到河边，全勤就翻着巨大的水花，游到跟前，吃了这么多鱼料，他已经知道只有在林牧这里，才能吃到这种他从基因里渴望的食物。

    吃完一点西瓜，就把那部分瓜皮丢给它吃，吹着清凉的河风，林牧终于全身放松下来。

    有了“全勤”这尾鲤鱼王一般的存在，自己以后的捕鱼计划，就更好办了，也不枉自己这一番费力。

    想着这些，林牧就有种欣慰的感觉，把手里躺在河边青草上，把吃饭时充了电的手机拿出来，翻看着新闻信息。

    “这汉钟离这一招形神兼备啊！我感觉最传神，看着电影屏幕，真就感觉有个肥胖的醉酒仙人，头顶光秃秃的，撞来撞去，醉眼迷离，这个主演很厉害啊！”

    “哈哈，我还是喜欢何仙姑这一招，好像叫什么‘醉荡步’，这个大鼻子浪荡的，还对着小流氓亲嘴，看得我全身都不自在，辣眼睛啊！哈哈，要是个大美人，估计这一招就好看多了。”

    “确实浪得厉害！这个小妖精，还起了个‘仙姑尿尿’的名字，这一家逗比，笑死我了……”

    一些华人论坛里，《醉拳》正火，引得许多人的关注，对于华人电影进入好莱坞这件事上，他们抱以很大的好奇，尤其是在挂着“一页影视”的情况下。

    林牧看了一会，休息过来后，想了想，就干脆开着院子里的一辆车，驱车往着附近一家电影院赶去，没想到因为附近华人多，已经没票，只好跑到另外一个稍远的电影院。

    养了一天半的鱼，全勤应该已经不会再跑到别处去，自己暂时离开也没事。

    “一张《醉拳》的票！”

    售票员脸色有些诡异，这都开场有一半时间，这时候还进去看？

    看来这个华语电影是拍得好，上个月几部据说是大制作的华语电影，在北美这边，可是没见过有这么受欢迎的，在眼前这个年轻人来之前，也有别的华人，闻讯赶来买票追看。售票员暗忖道。

    悄声来到影厅里，刚一进门，就听见激烈的打斗声音，林牧只是拿眼一看，就发现故事已经进行到了“斧头帮剧情”。

    在这一场战斗中，福民祺的南派功夫，发挥到近乎于《国术》里的境界，几脚运劲踩下去，把木质楼梯都踩得断裂当场，虽然赤手空拳对阵斧头帮，但依旧保持了武术家的根底，在自己的警戒中，没有受到伤害。

    摒弃了硬打硬拼，这种大异于好莱坞打斗的场景，让那些老外也是看得入神，对林牧的进来，只是抱以一眼的关注。

    两个人对数之不清的打手，这样的场景，恐怕就算是黄麒英过来，把他的虎鹤双形夸得再厉害，都难逃生天吧？

    如果换成好莱坞电影，很简单，在主角将要被一枪打死的那一刻，枪声响起。但死得不是主角，而是打手，正义势力登场，大杀四方，男主角毫无担心地表现孤胆英雄的那一面。

    只是这种套路，明显只是适合那些商业片。

    就在这让人想不到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只是随着手里竹杆的碎裂，福民祺瞬间想到办法，衣服束在竹竿中间，将黄飞鸿身上洒上油，只是这两样饭馆里常见的物品，就构成了最凶悍绝伦的群战兵器！

    碎竹！

    看着那被裂成十几二十根细竹条的竹杆前头，荧幕前的观众一个个倒吸了口凉气。

    许多人都曾有过被竹片划伤的经历，知道那样的痛苦，现在看着那几十片竹片滚在身上的样子，林牧旁边的一个白人年轻人，忍不住就是不自觉地浑身抓着，莫名地觉得有些痒。

    与上一场醉拳出场的玩闹打斗不一样，这是真正的生死相搏！

    “学校里我的一个华人同学，平日里总是说什么以柔克刚，弱可胜强，所以那个什么剑魔的软剑，比独孤九剑厉害。我以前总是不懂，总觉得那些如同铁片一样的软剑，怎么可能剩过坚硬锋利的硬剑？但现在才算明白这些东方哲学。这根竹竿，完好无损的时候，威力有限，但当它眼看就要被砍成一地碎片时，却爆发出恐怖如斯的杀伤力与震慑力，你说这部电影的导演，会不会把这根竹杆，比喻了那个年代的中国？”一个白人观众忍不住声问道。

    旁边的另一个白人耸了耸肩：“大概是吧，这或许也是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我们以体格壮硕为强者标准，这大概算是先天限制。他们却是更注重技法的使用，认为人定胜天，这样的精神，也难怪在这短短几十年里，他们就在工业上，成为全球的顶尖霸主，现在看来，还是这股文化内涵，在他们的骨子里流传、影响着他们吧……”

    “文化？呵呵，现在很多华人里的公知，认为没有用的东西！他们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文化有多么了不起，动辙‘中国人就是这样，喜欢XXXX'，把自己的宝贵历史与文化，视为可以随意丢弃的存在。但他们却不知道，就是这些他们眼里无用的东西，让那些棒子费尽心思想到得到，让那些扶桑人在历史上传承到一丁半点，就当成国粹珍惜到现在！”

    “哈哈，哪个地方的‘公知’不都这样，站在金字塔顶，高谈阔论，肆意扭曲天理事实，只求哗众取宠、求些不为人所知的利益，哪都一样，看电影吧，这个东方人精神气质都不一样了！”

    身边两个白人的谈话，林牧听在耳中，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真就像莫言说的那样，没有意义，或许才是文学的真正意义。

    荧幕上，随着福民祺的死亡，黄飞鸿的气质，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如果说先前只是个功夫不错，喜欢胡闹的小子的话，那现在的他，一袭长衫，手持纸扇的样子，稳重的气质，已经在他身上开始浮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黄麒英让黄飞鸿牢记在心的一句话。

    林牧知道，这是这个慈厚的父亲，给儿子那不可控制的醉拳，上了一份枷锁，并非全是消极意义，否则任由年幼的黄飞鸿胡来，他只会喝成一个酒鬼。

    载舟覆舟之间的把握，或许就如同那两只黑白太极鱼一样，值得人一辈子心里权衡。

    荧幕上，大鼻子的英国人，骄横霸道，行的是偷窃抢掠之事，这让影厅里的北美人，脸上都浮现出一股奇异的表情。

    而一些华人影迷，也在这段比较和缓的剧情里，感受到了这种异样，开始为林牧担心起来。

    “不会吧！这么突出中外矛盾？这个一页影视是不是胆子太大了？其他的华语电影我也看过，拼命淡化这段历史，有个大导演为了得奖，还故意讨好老外，下限降到没底线。这个一页书，也不怕这样做得罪老外？”

    “有什么怕的！历史就是历史！这群老外当初可不就是这样干的么？要是咱们还跟清朝时一样穷困落后，那拍这些电影，自然是属于打击自己士气，弊胜于利。但正因为咱们现在慢慢强大起来，才越该记住这段历史，而不是那些专家教授说的什么‘忘记仇恨，携手共进’，呵呵，真要信了这些鬼话，哪天被老外背后捅刀子，都还帮人家数钱呢！”

    从林牧进入影厅之后，小声和激烈讨论，似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这也正是这种民国剧的特点之一，如同《神医喜来乐》一样，观众的目光，不止注意在男主角身上，还放在那个让国人永远不会忘记的年代的社会矛盾。

    林牧对此，早就意料，全然不觉得有什么，这也是林牧打算让程龙走的路。

    周围人的谈话，让他想起前世的甄子丹。

    PS：感谢先锋BLUE、Anderson先生的打赏，现在也就你们几个熟悉的兄弟一直在默默打赏支持了，讲真，无比感谢，每次下班回来，心情失落的时候，看到你们的打赏与推荐、月票、订阅，这或许就是支持我这个新人写手，一直写到现在的动力吧，感谢你们！

    不只是你们两个，还有莫晓伟、孤独漂流、一直消消投月票不说话的龙孤狼、祜禄，还有很多名字不能一一打出的兄弟，你们这份支持，让少冲牢记一生！

    这一章是今天的4000字更新，一会还有一章加更，算是表示少冲对大家的感激。

    之所以PS在这里，是希望孤独漂流，以及其他在外站看书的兄弟能够看到。有的书友，像孤独漂流，没有正版订阅，但却打赏支持，一样支持少冲的书友还有很多，是你们让少冲，一口气写了180万字的《武侠开端》，仍旧觉得还有许多精彩的剧情没有写，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