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 作者:蘑菇糖糖

    红绣 作者:蘑菇糖糖

    134.暖雪之际

    从南烛口中，柳姻知道老妇人的身世，竟然就是百年前那位逼得巫族隐秘世间的巫女，看两人说话的语 气关系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烛像是铁了心不再往说，惹的柳姻好奇不已。

    白墨在之前被忘川击伤，在小院的时候休养一段时间，还没有完全愈合，这会儿又加重病情，此时正在竹青的帮助打坐恢复中。

    三七 四收集洞穴中生长的草药，忙的不亦乐乎。

    在他们进入洞穴第二日，睁开眼柳姻便没有瞧见南烛的踪影，听焚祭的话音好像是返回巫族取什么东西去了。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巫族，南烛在想什么？柳姻不由心中暗骂，却无可奈何。

    身处巫族，回想起当初，柳姻感觉心头云雾缭绕，萧姨娘前世并没有露出马脚，若不是这一世她懂了药理，顺到些事，谁会想到水家一姨娘竟会是巫族人？

    而且月老和籹尧不会无缘无故中了噬仙蛊术，并且蛊的时间太过巧合，恰好是她回来之后，如果要害她何须给常人看不见的月老，还有籹尧蛊？

    萧姨娘知道他们的存在？不不不，就算萧姨娘也是重生，可是前世并没有籹尧和月老的出现，而且萧姨娘应该根本不知道籹尧才对，到底是谁的蛊？细想发现这一切好像就是为了引她来巫族，到底是为什么？

    静坐来柳姻思绪清晰。然而想了一会儿却又一团乱，根本理不清楚头绪。

    大祭司怎么就成了水静的父亲？如果是这样那萧姨娘是什么时候进的水家门？她为什么离开巫族？大祭司会让一个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离开巫族？

    ……

    在洞穴中四转转，潭中有不少鱼儿。崖壁上攀爬的花藤，花朵熟透了自然落，掉落在潭中引起鱼儿惊吓四处串游。

    回到焚祭当居住的洞穴，看见焚祭在生火做饭，柳姻走过去，“…婆婆…我帮您生火吧。”看焚祭的年龄实在是无法喊出名字，太大逆不道了。

    洞穴里面很多东西都是齐全的。灶干柴堆砌，灶头里烟灰余半，看样子是经常生火做饭。

    焚祭也不跟她客气。将火匣子丢给柳姻后起身去淘米洗菜。

    “恩…婆婆，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平时也经常自己做饭吃吗？”南烛好像很少吃饭，活成他们这样的人是不是已经杜绝五谷杂粮了？

    焚祭将锅中多余的水舀出，专心做着手上的事仿佛没听见柳姻的话一般。半响后才开口。自嘲道，“本就人不人鬼不鬼，若是再不做点人做的事，岂不真真的不是人了。”

    话音中柳姻听出无限的叹息。记得与南烛在一起时，南烛虽说很少吃饭菜，但每次到点都会上桌夹两筷子喝一小盅酒，是不是他也是在暗示自己还是个人呢？

    在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南烛保持青春。而焚祭却是这般佝偻？三百年前……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

    “把这个涂在手腕处，有那个标记一日你就是巫族的祭品。一日不消一日受蛊。”柳姻正低头想事突然被焚祭的声音打断，抬手才发现自己手腕哪里不知何时有一个黑色的蜘蛛图案，隐隐有蔓延散开的兆头。

    不多想将瓷瓶中的液体涂抹在手腕上，蜘蛛图案消失，想到白墨他们也是祭品便让三七拿去都消了。

    从焚祭口中，柳姻知道原来那蜘蛛图案是巫族祭品特有的蛊咒，如果被烧死还好，没有被烧死逃脱的祭品也活不长久，这蛊咒会从手臂蔓延侵染心房，直到祭品死亡。

    由于这个蛊咒是从外面种的，解起来也不算难。

    …

    夜色，繁星满天，焚祭徒然走潭石，身形有些摇晃，天意吗？

    三百年了，没想到已经过了三百年，是否真的到头了？

    鹅毛大雪骤然聚，树上、地上白皑皑一片全是积雪，荒郊野岭的道路上半天难见一活物，焚祭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出来时没料到这么大的雪，身上已经冻的快没了知觉。

    记得那位老汉说一直往前走就是城门，走了这么久应该快到了吧！

    雪地中她拖着重重的身子一步步前行，身后留的串串脚印在大雪中渐渐被抚平毫无痕迹。

    *

    “姑娘，姑娘。”睁开眼，他好看的眉宇骤然间舒展好像遇见很开心的事，只听：“姑娘你终于醒了，来喝婉姜汤暖暖身子。”

    温热的汤汁穿过冰凉的身体渐渐有了暖意，阿妈说要谢过帮助自己的人，她笨手笨脚起身“谢谢公子。”

    男子笑笑，“姑娘不必多礼，发现姑娘时姑娘一个人倒在雪地中，若是再晚一步...算了，也幸好姑娘命大，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吧，要吃什么跟晴暖说就好。”说着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女子。

    那女子眉黛如画，唇角浅笑对着她点点头。

    离开了巫族她越发不想回去，他的善心收留让她安心一路跟着，他们去过塞外黄沙满面疾苦度日，他们一起看过江南烟雨画舫高歌，去过扬州三月桃花满面。

    她喜欢看着他的背影，可是不知何时她不想站在他的身后，不想看着他们在前面成双成对的走着，而她只能静静的看着。

    他的身份是小侯爷，焚祭知道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

    三皇子看上晴暖是个意外之喜，晴暖忍受不了屈辱上吊。

    焚祭从来不知道原来晴暖在他的心中是那样的重要，他发疯似的吼叫，他为晴暖流泪 为晴暖醉生梦死，焚祭看在眼中嘴上不说一句，只是终日不离不弃的陪在他的身边。

    他说他要报仇，他要为晴暖报仇，焚祭迟疑半响说：“好。”

    从此焚祭尽心陪在他的左右，成了他手中最凶残的杀人棋子，直到他登上皇位那一刻，焚祭笑了，他说过他会娶她的，他说他没了晴暖只有她了，他只剩她了。

    当第一道旨意昭告天，追封沈晴暖为沈皇后，迎娶丞相之嫡长女为李皇后。后宫热闹的气氛渲染喧哗，但她却站在黑暗中无人问津。

    迎娶李氏那晚，焚祭用了当初给三皇子用过的情蛊，大红喜房床暖上，他口中声声晴暖刺痛了焚祭，原来自己忙其一身终是为她人做嫁衣，她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哪怕是他心中一点点位置。

    她的胡闹他没有怪她，也没有向李皇后解释半句。

    他说对不起，他坐拥这个天需要支持，他不得不娶宰相之女，焚祭信了，就像当初他救她，她发誓要报答他一般。

    焚祭依旧做着她隐于黑暗中该做的事。

    最后一次，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杀了那个人她就不用再生活于黑暗中了，他说他会迎娶她。

    ＊

    又是个大雪纷的日子，雪花纷纷扬扬遮盖了世界，抬眼望去除了白色什么都看不见，她着黑色棉衣倒在雪地中，殷红的血液侵染白雪，开出朵朵桃花，刹那间繁华满世。

    他着鲜红大髦冷眼看着血泊中的她，那样的刺眼，刺痛她的心，为什么？

    心中只剩为什么。

    为了帮他，焚祭一次次的动用巫族禁术。她是巫族最具天赋的巫女，结果却因为偷学了禁术不得不逃离巫族，她用禁术帮他夺得了天，而她却在这岁月中容颜老去，焚祭知道自己已经配不上他了，可是她喜欢听见他说会娶她，静静的奢望他给的美好。

    看着血泊中的她，他拔剑寒光闪烁，唇启已是寒冬冷月，“孤说过，会给晴暖报仇。”

    “报仇？哈哈...哈哈...哈哈哈，报仇！原来你早知道了。”泪模糊了双眼，只感觉到胸口刺痛的凉，凉的她瑟瑟发抖。

    又雪了......你知道吗？我最喜欢雪了，因为我们是在大雪纷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的你将我拥在怀中，真的好温暖......

    ＊分＊

    “婆婆......”潭石上焚祭佝偻身形望着星夜落泪，柳姻递上一方绣帕。

    抬袖发现自己脸上满脸泪水，焚祭接过绣帕胡乱擦掉泪，“南烛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不过又出去了，说是如果你要找他就去崖壁上。”说着指了指头顶的星夜，南烛是这样说的，不过他却是从洞穴出去，也不知道怎么上去。

    焚祭抬头看了眼崖壁点点头，“你身上还有蛊毒，早点休息吧。”

    这是要甩开她啊。

    崖壁顶上，南烛执杯卧饮，“来了，坐，要喝一杯吗？”

    “不用。”焚祭佝偻身形坐，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

    风 呼呼吹响耳畔～

    “你选的谁？”焚祭嗓子干疼却已经感觉不到，双眼盯着木盒刺疼，神情中带着不甘心。

    南烛看了他一眼，给自己续了杯酒，烈酒穿肠而，开口酒气萦绕，“去看看这个天吧，去看看你造的孽，当年他令剿灭巫族的时候你没有觉悟，看看过了三百年你还有没有这个觉悟。”

    语气中满是嘲讽，这样的南烛是柳姻第一次见，南烛一直都是高冷艳的存在，何时这般牙尖嘴利？还是在面对一位老婆婆的时候。柳姻猫了猫身子躲好。

    真的错了吗？焚祭神色恍惚，三百年过去了，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爱一个人有错吗？最后受伤的是自己为何这些痛也要她一人来承担？为何？(未完待续。。)

    ...

    134.暖雪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