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妻 作者:三昧水忏

    侯府嫡妻 作者:三昧水忏

    番外半生缘之大结局（上）半生眷恋半生痴狂

    北宫珉豪一惊，快地就朝着阿瑾的内室奔过去，南旭琮也赶紧跟上。纪无殇和拓跋瑾荨看到他们在快步走，知道发生事情，立即也跟着。

    北宫珉豪冲进内室当中，张府医正在给阿瑾诊脉，看着他们，立即起来，“王爷……”

    南旭琮上前，“我是大夫。”

    张府医明白，看着这同样器宇轩昂的男子就知道并非平凡之人，而且，能跟着北宫珉豪前来，自然跟北宫珉豪关系不错，不是简单人物，张府医赶紧让开站着。

    北宫珉豪黑眸盯着南旭琮给阿瑾诊脉，“怎么样？”

    南旭琮眸中眼珠子转了转，“别急。”

    北宫珉豪心中急切，但是也无可奈何。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挖出那些人来？若是他们都消失了，那阿瑾岂不是危险了？该怎么办才能够让那个人给出解药来？

    纪无殇和拓跋瑾荨此时进来。

    “怎么样？阿瑾吐血了？”纪无殇上前，她看了阿瑾的脸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好冰。”她缩回自己的手。

    北宫珉豪看着她不语，目光重新投放在阿瑾和南旭琮身上。

    南旭琮诊脉之后，将阿瑾的手放在锦被中，“你们出去吧！珉豪，你留。”

    北宫珉豪听着微微愣了一，但，立即挥手，张府医和其他人行礼后就全都走了出去。

    纪无殇轻轻地拍了拍拓跋瑾荨的肩膀，“荨儿，回去好好休息。”

    “哦。”拓跋瑾荨点头，看了他们一眼，微微欠身就离开。

    北宫珉豪上前，“旭琮，阿瑾怎么了？”

    “要找到那个药的女人，不然，阿瑾危在旦夕。”南旭琮道。

    北宫珉豪愣了愣，“我该哪里找到他们？我立即攻打扶桑？挖出那几个人来？”

    南旭琮和纪无殇听着都沉默。

    纪无殇上前几步，“珉豪，别急，一定有别的方法的。他们也不可能一直都藏匿去，他们还会露面的。”

    “我怕阿瑾熬不过去，没有时间了懂不懂？”北宫珉豪看着她，“你们跟阿瑾一致，从来都是我在乎的人……我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方法能够让阿瑾撑够三个月，但，你要找到她的父母才行，或者，找到能够跟阿瑾相溶的血。”南旭琮此时开口，他看着阿瑾，“也许，珉豪你的血可以，也许，不可以。”

    “什么意思？”北宫珉豪转身就看着南旭琮。

    “阿瑾的血太冰冷，要找到符合给她换血的人给她热的血才行。”南旭琮转头看向北宫珉豪，“有血给她温暖，懂不懂？”

    北宫珉豪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手臂，还撩开自己的袖子，“嗯。”

    南旭琮心中叹了一口气，目光看向纪无殇。

    纪无殇沉默，但两人的心思都知道。

    北宫珉豪万万想不到，自己的血竟然真的能够跟阿瑾的相溶。此时，他就看着自己面前这放了一碗的血，他侧头看着在床榻边上照顾阿瑾的纪无殇，“无殇。”

    纪无殇转头，眼神撞入他的眸中。

    他的眸里，深邃，满含的是深情，但是这种深情，似是对亲人一般的关爱和怜惜，又像是那种早已经融入骨子里的感情。

    纪无殇一时间分不清楚，她低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阿瑾的。”

    “有时候我似是有错觉，以为阿瑾就是你的女儿，然后，你在替我照顾她，呵护她。”北宫珉豪收了目光，重新看向床榻上的阿瑾，“阿瑾自小就我在照顾，但是，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好爹爹，给她的，从来都是我自以为我应该给的，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完美。”

    纪无殇怔愣了一。他的意思是，他一直在照顾阿瑾，但是，看到自己这般的照顾阿瑾，仿佛，她就是在照顾自己的女儿一般。阿瑾自小就没有母爱，但是，纪无殇这般，就是给阿瑾一个母爱。

    在外面端着药进来的南旭琮怔愣了，站在那原地，手中端着药，却怎么都迈不开步伐。

    “阿瑾是阿瑾，我是我，你别混淆了。”纪无殇此时低声道，“阿瑾是你的女儿，至于我跟琮如此照顾阿瑾，是因为，我们都知道，阿瑾是你的至关重要的人，而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兄弟，我们会珍惜彼此，不是吗？”纪无殇说着轻轻地抚了抚阿瑾的刘海，“阿瑾真的是个好姑娘，她也很依赖你这个爹爹。”

    北宫珉豪听着叹气，“我知道。”他看着桌面上的一碗血，“琮，够不够？”

    站在珠帘外的南旭琮怔愣了一，“你知道我来了？”

    “嗯。”北宫珉豪点头，目光看向南旭琮，“旭琮，拜托了。”

    南旭琮郑重点头，而纪无殇看着他，“琮。”

    南旭琮笑笑，“无殇，你先出去一。”

    纪无殇看着他，微笑点头，慢慢地走了出去。

    南旭琮目光看向北宫珉豪，两人目光相视，却什么都没有说。

    良久，北宫珉豪目光投向阿瑾，“救阿瑾。不要让我失去阿瑾。”

    “好。”南旭琮道，“开始吧！”

    纪无殇走出内室，然后走了到院子里，她看着这硕大的院子，虽然有着灯光，但，总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与北宫珉豪和南旭琮相见，已经时隔十七年，韶光易逝，可当初的事情宛若昨日。

    纪无殇坐在亭子里，靠在那柱子上，恰好地看到那黑夜的皎月。

    依云上城，自己欠的，永远都不可以还。他的心，此时还活在自己的心口中，有时候，自己甚至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似乎，他说的话，就仿佛在自己的耳边。

    他的情让自己窒息，但是，也是他的情，让自己最终能够与南旭琮一直爱去，一直厮守。

    但北宫珉豪，他一直的守候，他的心意，自己一直都懂。

    十七年来，他过着的看似荣华富贵，但，自己的心里知道，他是如此的孤寂。

    他的心，早已经封印一般，不是么？

    纪无殇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目光看向那不远处的子里。

    他要等到多久，才可以放弃？

    还是，等得已经麻木，并不是等？

    纪无殇不知道这个答案，其实也不想这个答案。也许，一切都是自己多想而已，北宫珉豪哪里是个滥情的人啊……不，还是不要想了。

    只是，真的可惜，真的可惜……他不应该这样的，应该有一个爱他的女子陪伴他一生才是。

    纪无殇坐在亭子里，心中想着烂七八糟的事情。

    自己的心爱着南旭琮，这是永远不会变的事实，但是，自己真的好想北宫珉豪能够有一个人来陪着他，走过他的余生。

    夜色深沉了一些。

    终于黎明的时候，南旭琮眸中带着血丝出来了，他疲惫不堪，想着要回到偏院那边休息，可是当看到纪无殇正在前面的那亭子里缩成一团的时候，心中惊了惊，立即上前去。

    “无殇？”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但纪无殇却没有回答，似是累了，睡了没醒。

    南旭琮心中一颤，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却才发现她的眼角有泪水。

    南旭琮垂眸，伸手温柔地替她擦去那眼角的泪水。

    纪无殇被他这般的动作弄得醒了过来。

    霎时间四目对望。

    她尚有眼泪的明眸对上他那微带血丝的黑眸。

    “你，流泪了。”南旭琮低声道，“为何，是不是，他。”南旭琮叹了一声，“其实你的心里有他的是不是？”说着，他轻轻地放了纪无殇。

    “不是。”纪无殇看着他，“我从来没有爱过其他人，但，我却是愧对他们。我欠了他们太多。我一直都在愧疚。”

    南旭琮看着她，“可是你已经一直都在弥补他们，不是吗？无殇，这么多年来，我……”

    “我知道你一直在包容我，我只是，心中感觉太对不起他们。”纪无殇踮起脚尖，用手捂着他的薄唇，“就像是珉豪，是我耽搁了他，如果他能够有一个女子陪他到最后，多好。”

    “这其实也是他的选择，不是吗？”南旭琮将她的手放，“你我都曾经间接或者直接地劝过他，不是吗？”

    他接连问了两个不是吗，令纪无殇的心中一阵怔愣。

    “我也不想，我恨不得将天这所有的一切都抢来给他，他在意什么，我就给他什么，可是唯独你不行，唯独你！”南旭琮看着她，眸里带着一丝的哀怨，“你是我的，唯独你可以给他。”

    “我不会离开你。”纪无殇眸里带着一丝的泪水，“我们十七年了，一起走过十七年了，你如果让我离开你，那就是让我去死，知道吗？”

    南旭琮闭上眸子点头，他轻轻地将纪无殇揽入自己的怀中，“珉豪现在非常在意阿瑾，我不会让阿瑾有事的。”

    他在意的是什么，他们都会替他呵护，不是吗？

    纪无殇在他的怀中点头。

    北宫珉豪此时远远地看着他们两人相拥，垂眸，转身重新回了阿瑾的漱玉坊中。

    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

    北宫珉豪笑，坐在阿瑾床榻前的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仰脖子，就将茶水喝了去。

    “够了，够了……”北宫珉豪喃喃，他看着阿瑾，泪不禁落。他一把擦了眼泪，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日中的时候，南旭琮给阿瑾熬好了药，然后端着就过来，但是左右都看不到北宫珉豪，心中有着万分的疑问。

    但，刚刚要去找他的时候，却是看到北宫珉豪从外面进来，“药来了？”

    “嗯。”南旭琮心中才定了定，但当看到他的脸色有些惨白的时候，顿时皱眉，“珉豪？你气色貌似不太好？”

    “可能给阿瑾放了血，而且，又给了她一些内力，尚未调整好，无碍，我很快就会好的。”北宫珉豪笑了笑，他上前来，“只是，阿瑾什么时候才能够再次醒过来？我想问她一些事情。”

    “很快了，别心急。”南旭琮道，他说着就要坐到阿瑾的床边，但北宫珉豪已经上前一笑，“阿瑾已经无碍，你让我来给阿瑾喂药吧！”

    “这，好吧！”南旭琮想了想，将药碗给他。

    北宫珉豪细心地将药喂给阿瑾喝，然后又用丝帕给阿瑾擦了擦嘴。

    这时候，皇甫麟在外面敲了敲门。

    “进来。”北宫珉豪道，然后看向南旭琮，“旭琮，你去陪陪无殇吧！多多陪她。”说罢便扭头不看南旭琮。

    南旭琮怔愣了一，但，他想了想，“好。那你好好看着阿瑾，有什么事情赶紧通知我们。”说着他拍了拍北宫珉豪的肩膀，然后才走出去。

    皇甫麟此时上前，给他们行礼之后，才去看着阿瑾。

    北宫珉豪看着皇甫麟，“让太子殿每天来，真是麻烦太子殿了。”

    “北宫叔叔怎么说这样的话？”皇甫麟有点不明白，但还是坐在那桌旁，看着阿瑾，“阿瑾好些了么？北宫叔叔，我好想阿瑾能够醒过来，然后跟我说话，不，即使是我听着她说话，都好。”

    北宫珉豪看着皇甫麟，微微带笑，“我也希望如此。”

    皇甫麟怔了怔，但，笑，“一定会的。”

    北宫珉豪看了阿瑾一眼，“你跟阿瑾聊聊吧，我不打扰你们。”

    皇甫麟听着，心中欢喜，虽然阿瑾没有醒过来，自己也不能够跟阿瑾说话，但北宫珉豪的意思，是让自己多多的陪陪阿瑾，阿瑾醒来了，知道自己守得如此的用心，也会感动的。

    “谢谢北宫叔叔。”皇甫麟站起来，目送北宫珉豪走了出去。

    南旭琮此时已经进了偏院那边，纪无殇和拓跋瑾荨正在弄着给阿瑾用的草药，党看到南旭琮来的时候，有些不明白，南旭琮不是在阿瑾那边给阿瑾治病的么？

    南旭琮看着她们，笑了笑，“珉豪和麟儿在那里，我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好做的，所以，就先回来了，跟你们一起分一药材吧！”

    纪无殇看着他，从他眸中看出些别的东西来，猜想了，想到的也许北宫珉豪婉转让南旭琮回来这里的，遂站起，“也好，你教教荨儿分辨这些药材，她一直都认不清楚呢！”

    “不是的，爹爹，我可以认得这些药材的。”拓跋瑾荨站起来就扬起手中的药材，然后给南旭琮看。

    南旭琮心中笑，这丫头不太机灵，纪无殇不过是给自己台阶，好让自己宽心一些……南旭琮坐过来，“有些还是要注意的，来，荨儿，爹爹教你。”

    纪无殇看着他们父女，嘴角笑了笑。

    北宫珉豪此时从阿瑾的襄园中走了出来，他经过院子的时候，听到里面偏院中的他们的欢声笑语，一家子，多好，这才是家的感觉，才是府的感觉不是么？

    可是，自己连做梦都不会有这样的情形……到底是时境过迁，到底是，自己不够福气享受这样的一切。

    北宫珉豪抬脚快步走了出去。

    纪纯此时从外面匆匆赶来，一看到北宫珉豪，心中一喜，“北宫叔叔，东南沿海有事了！”

    “前院说。”北宫珉豪脸色俊朗，已经走在前面，纪纯立即跟上他。

    夜半时分的时候，北宫珉豪带着纪纯进了一处兵工库中。

    从里面走出纪天逵和程勋两人来。

    纪天逵和程勋见北宫珉豪，立即给他行礼，北宫珉豪一把扶着他们，“不必行这些虚礼了，进来这里说话。”

    四人立即进了一处小房子里。

    北宫珉豪拿出了最初阿瑾画的那张火药制作图来，“这是火球制作图，按照上面所说，将火球制作出来，我们击破倭寇不在话。”

    纪天逵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过那火球制作图，“上面都是很详细的制作方法，我听纯儿说，这是瑾郡主做的图？”

    “是。”北宫珉豪道，“可惜阿瑾一时半会还不曾醒来，她中的沉香太深，而且，中了毒，我这个做爹爹的不够好，未曾将她好好保护。”

    “王爷不必自责，毕竟倭寇太过于狡猾，实在是防不胜防，不是我们所能够遇见的。”纪天逵道，“我们都知道王爷很关心小郡主了。”

    北宫珉豪嘴角扯了一笑，但瞬间脸色冰冷，语气凌然，“按照上面的方法做吧！时间越快越好，本王时刻准备与倭寇决一死战！”

    纪天逵等人郑重点头，“一定要重创倭寇。”

    几个人再次商量了一些事情，然后北宫珉豪又叮嘱了一些事，才散了会议，让他们去置办。

    北宫珉豪起身，他看着纪天逵就要离去，立即喊道，“天逵兄。”

    “官在。”纪天逵一怔，瞬间来了个官腔。

    北宫珉豪笑，“无殇和旭琮来了，你不打算见见他们？”

    “这边实在忙，我一时半会都离不开，你代我向他们问好，我有时间一定跟大妹他们见见。”纪天逵笑，自己自从承袭了大将军这个爵位以来，一直都是克己复礼，一直都是将天苍生以及这边疆将士放在首位，难得自己的夫人陌琪琪会在背后默默支持自己，也正因为如此，自己一直以来，也没有想到纳妾什么的。

    北宫珉豪看着他跟纪纯一同离去，转身才往王府新苑那边走。

    夜色，街道上点燃的一盏盏明灯，有些百姓也出来买卖，做着最后的夜市。

    一路上，可见的都是百姓。北宫珉豪策马慢行，却是想起当初策马带着阿瑾一同在皇城的街道上慢慢行走的情形。

    只是，时间终究是有脚，阿瑾会长大，而自己会老，一切，都在慢慢变化。

    终究，也回去不了。

    北宫珉豪骑在马上，却忽而地心中多么想与阿瑾再一起行走这个东南沿海。只是，这恐怕机会渺茫了。

    周围的百姓见着是北宫珉豪，都纷纷行礼，北宫珉豪脸上冷峻，似是看不见周围的人，还好，这些百姓也算是习以为常，对北宫珉豪这一贯的“视而不见”习惯。

    北宫珉豪回神，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笑了笑，拱手，回礼。

    众百姓见着，都更加乐了。

    北宫珉豪返回到新苑当中，马，就直走阿瑾的襄园。

    只是，当走到偏院的时候，却是听到里面的一些声音，脚步，不由得就停来了。

    “珉豪给阿瑾他的热血，那阿瑾什么时候能够醒来？”纪无殇一边整理着明天给阿瑾用的药浴药材。

    南旭琮并不曾抬头，手中捣药继续，“也许很快，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

    “这，你不是说，可以让阿瑾早点醒来的吗？”纪无殇看着他，立即就抓着他的手臂，“琮，如果阿瑾还不醒来，珉豪会很伤心的。”

    “所以我只能够骗骗他，希望他能够撑去。”南旭琮抬头看着纪无殇。

    纪无殇慢慢点头，然后手放开了南旭琮的手臂，“我听荨儿说，他就要攻打倭寇了。”

    “嗯。”南旭琮应了道，“等到那时候，你就带着荨儿回到清昭去，等我回来。”

    “什么？你也要去？”纪无殇看着他，“那带上我好不好？”

    “不好。”南旭琮笑，“乖，听话。”

    纪无殇看着他的眸，不语，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南旭琮看向天色，“珉豪这次是来狠的，你知道吗，他一直想为自己活一次，这次，是他自己做出的最**的决定。”

    纪无殇愣了愣，而在外面站着的北宫珉豪都愣了愣。

    “我懂他。”南旭琮笑了一声，“他却不懂自己。”

    纪无殇再次一愣。

    北宫珉豪却是心头一窒。

    “不是他不愿意懂自己，而是，他一直在逃避，在麻痹自己，不敢面对真正的自己。”南旭琮叹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逃避，不麻痹自己，一切，会变了。变得不会满足所有人的要求。他一直如此清醒，却像是永远都做那个最糊涂的人似的。”

    纪无殇摇头，“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就是，他就是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一直都在委屈自己，成全所有人。为了迎合这所有人，他永远都宁愿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这次攻打倭寇，是他现在，以为想做的事情。”

    纪无殇愣了一，但想想，是。

    北宫珉豪一向如此，一向为他人而活，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次。

    他简直不像是他，永远都是在求全，这个全，却不是自己的全，而是他人的全。

    北宫珉豪站在门外无声冷笑。

    南旭琮手中捏了捏那药材，“阿瑾是他的唯一，可也不算是完全的唯一。”南旭琮抬头看着纪无殇。

    “不是很懂。”他们的话，真是令自己难懂。纪无殇摇头。

    “无殇，你始终是他的唯一，我却抢走了他的唯一。”南旭琮迟疑了一，道，“这你懂了？”

    纪无殇抿嘴不语。

    南旭琮笑了起来，他看着纪无殇，“他本是龙凤，却甘于人之，他的心境，无人能及。”

    北宫珉豪吸了一口气，背靠在那墙壁上，手中的拳头慢慢紧握。

    “还好，上天给了他第二个唯一，阿瑾是他真正在意的人，总算是有些活头。”南旭琮看着纪无殇，“阿瑾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是能够照顾如此，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他与生俱来的父爱。”

    北宫珉豪听至此，无声一笑，手中的拳头无声松开，他看着天空，天空中有一些繁星，似是对着他笑……北宫珉豪嘴角一笑。

    “父爱，多么伟大的词。”南旭琮笑，“我都羡慕他对阿瑾的宠溺。”

    纪无殇道，“如果没有阿瑾，珉豪是撑不去的。”

    南旭琮点头。

    “所以，我们还是要赶紧让阿瑾早点醒过来啊！”纪无殇再次提醒。

    南旭琮道，“是，只是，我怕。”

    “你怕，怕什么？”

    “怕珉豪迷失自己，这唯一的一次，他也许会迷失自己。”南旭琮手中开始分拣那些药材。

    “为什么？”

    南旭琮摇头，“也许我多心了。”并没有说什么了。

    纪无殇黛眉微蹙，但也没有多问。

    北宫珉豪脸上冷峻，他迟疑了一，然后还是走了出去。

    偏院中，过了良久，南旭琮才再次开口，“他走了。”

    “啊？”纪无殇怔愣，“你，他，珉豪？”

    “嗯，刚刚的话，是我故意说给他听的。”南旭琮低眸，低沉了声音。

    纪无殇摇头，“为什么？”自己以为他纯粹就是跟自己说话的，谁曾知道他是说给北宫珉豪听。

    “让他认识自己的心。”南旭琮叹了一口气，“好了，我们继续吧！”

    纪无殇看着他，“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的心，也不明白珉豪他在想什么。”

    南旭琮笑，手轻轻地替她理了理被夜风吹得有些乱的墨发，他深邃的眸看向纪无殇，“那就不要猜，也不要多想。”

    北宫珉豪走进了襄园当中，此时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硕大的院子里，就阿瑾在床榻上安静地躺着。

    北宫珉豪坐在她的床榻边，看着阿瑾熟睡的面容。

    “他们说得对，我在为自己活一次，就活一次。无殇是我过去的唯一，也是以后的唯一，可是，这唯一，已经给了旭琮。我没有唯一。”北宫珉豪苦笑，“感情，岂能说变就变？不过就是埋藏而已，埋藏越久，却越深，深到无法分辨，深到入骨不见。”

    “阿瑾，只是，爹爹不希望你困于这样的一种感情当中。”北宫珉豪笑着抚了抚她额前的发，“我有阿瑾，已经足够的。然后看着无殇和旭琮他们幸福，其实真的不错。不错。”他喃喃。

    “只可惜，没有人再跟我喝酒，我也不可以喝酒，我……好想喝酒。若是上城在，他定会跟我喝酒的，大口大口……”北宫珉豪笑，他起身，便走了出去。

    “我一直都在听旭琮的话，从来不曾无您过他的意思，什么事情，他说，我就做，他要求，我就满足他的要求……我来不及去分辨，也不想去分辨，我只认为，他说的，我都感觉对，只要有利于她，我就做……”北宫珉豪深呼吸，他转身，从后门出了这府。

    他到街上买了一壶百花酿，就仅仅的一壶。

    那是一条寂静的小路。

    北宫珉豪安静地一个人走了进去。

    一个人，左手提着一盏灯，右手提着一壶百花酿。

    终于走到了一处墓地上。

    这简陋的墓地已经长了一些草，北宫珉豪也没有打算给这墓地除草，而直接就坐在那墓碑旁。

    那墓碑上并没有刻上任何的字。

    北宫珉豪背靠着那墓碑，然后在地上倒了一行百花酿，“上城，这是给你的酒。”

    周围更加安静了一些。

    “许久不曾来见你，你倒是都与我一样，安静了。”北宫珉豪笑，他举起手中的百花酿，“今日我就不听南旭琮的，跟你一起喝酒，就喝一壶吧！明日还有事情，待事情做完，再与你喝个痛快。”北宫珉豪笑了笑，“上城，我跟你说，无殇跟旭琮来了，但是，他们应该不回来这里看你了。”

    周围寒鸦不惊。

    北宫珉豪细细品尝了一口百花酿，酒香似是在舌尖缭绕，整个人只感觉每一个毛孔都收缩似的，美妙极了！

    “好酒，真的好酒。”北宫珉豪赞叹，“一年多，不曾再喝，而今再喝，真是叹！”北宫珉豪笑，“上城，上城啊！”

    可一秒，北宫珉豪却是沉默，他看着这无字碑。

    良久。

    “对不起。”

    北宫珉豪良久，才说出这三个字来。

    “对不起。”他再道。

    “今生我犯的错，太多，太多了！”北宫珉豪摇头，他脑海中显现出当时的一切。

    相识初，一起把酒言欢，结拜成为生死之交。

    可是再后来。

    一切变了。

    他废了自己的武功，令自己筋脉断，虽不致命，却比死还要难受。

    自己为医治南旭琮的双腿，忤逆了他依云上城的意思，被他生生踢断自己的胸骨，令自己尚有三十多年的性命。

    自己为救南旭琮，将那长剑刺进依云上城的胸膛……虽然他并不曾死，却也给他过生不如死。

    在后来，依云上城在镇北王府中差点将自己杀死，也差点将自己的弟弟北宫绝世和依云慕辰杀死……

    北宫珉豪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上城，这些年，我们都在做些什么？”北宫珉豪看着那墓碑，“你看看你的场，渣滓都不剩，连这墓碑，都是我给你搬来的。哈哈！”北宫珉豪狂笑起来，那放肆的狂笑声音在这寂静的林子里显得尤为惊悚！

    周围的鸟兽都扑腾扑腾离去，不敢再靠近这里。

    北宫珉豪忽而收了笑声，“可是，我很羡慕你，一直都羡慕你。”

    北宫珉豪喝了一口酒。

    “你的心，一直都活在无殇的心中，与她的心，合二为一。而我，永远都游离在这世间之外。永远解脱不了。”

    他说着又是一笑。

    “她真的是一个梦魇啊！”北宫珉豪自嘲，“走不出。”他摇头。

    他往地上倒了一行酒，“你们都很厉害，一直都是我仰仗的所尊敬的。”

    “敬你。”他道。

    然后再喝了一口酒。

    北宫珉豪看着天上的星辰，看到此时正有一颗星星从天空中划了来，心头一怔。

    他愣了良久，等自己回神的时候，再次笑了起来。

    “上城，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他正色道，“不会太久。”

    此时，风渐渐吹了起来。

    “我看着阿瑾出嫁之后，我应该就会来陪你了。”北宫珉豪笑笑，“告诉你，这一点你可是比我差多了，我最起码有了阿瑾，我最起码做了十四年的爹爹，嘿嘿！这点，你可比不上我。”

    他笑笑，给自己灌了几口百花酿。

    风吹动他花白的头发，缭绕着。他白色的衣袍也被风吹起，在这寂静又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可怕。

    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看了看那还在燃烧的一盏孤灯。

    “我其实有时候应该给你点七盏灯。让你回魂跟我聊聊，就坐在我身边也好啊！”北宫珉豪叹道，然后给自己喝了几口酒。

    “好了，改天再来。”北宫珉豪说着站起来，他慢慢地将百花酿倒在那无字碑旁，然后将酒壶摔在地上。

    他也不拿那灯了，直接往回走。

    北宫珉豪慢慢地返回到新苑中，从后门走了进去。

    北宫珉豪想了想，还是到了阿瑾的内室那边去。

    可是才刚刚走进里，就听到里面有一些响声！

    北宫珉豪一惊，以为有刺客，立即提剑就冲了进去。

    但没想到的是，在微弱的这烛灯，阿瑾正努力地起身来，她扶着那桌旁，似是要来做什么事情，而此时，她正停所有的动作，看着北宫珉豪。

    北宫珉豪手中的长剑掉在地上。

    “阿瑾？”北宫珉豪失声，但回神立即上前扶着她，“醒了，醒了……”

    阿瑾看着他，手不禁颤抖着放在他的手臂上，抓着他的手，他靠近来，自己已经闻到了他那酒味。

    虽然不多，但是也闻到了。

    她的眸带着一丝的泪看着他。

    北宫珉豪闭上眸，一秒睁开，立即弯腰就将她抱在怀中，三步并作两步，已经将她抱在床榻上，他轻轻地放她，但，阿瑾抓着他不放，她的手紧紧地攥着他的两只手臂，她的头就窝在他的怀中，就是不肯让他离开，也不肯让他放开自己。

    北宫珉豪苦笑。

    “阿瑾乖，别任性。”他冷清了自己的声音。

    阿瑾眼泪落来，终于放开了自己的手。

    北宫珉豪眸子沉了沉，将她放回到床榻上，给她盖上被子，然后才坐在她的床榻边，“阿瑾醒了，真好。”

    阿瑾挣扎起来，北宫珉豪无奈，只好让她靠在那床头边上。

    她的眸看着他。

    北宫珉豪笑了笑，“爹爹又不会走，不必看得如此的紧。”

    阿瑾张开口，努力咽了一口水，然后再张开要说话，可是，还是发不出声音来。

    北宫珉豪看着她难受，心中也不好过，“不要勉强自己。”

    阿瑾摇头，然后再次努力睁开自己嘴，甚至用手去要伸进自己的喉中。

    北宫珉豪吓坏了，一把就握着她的手，“阿瑾，别这样！”

    阿瑾看着他那紧张的眼神，心中苦涩，眼泪掉来。

    自己就是想着跟他说话，就是这么简单的心愿而已，为什么不让她说话！

    北宫珉豪看着她哀怨落泪的眸，大手慢慢地将她的手放，然后掏出丝帕来给她轻轻地擦掉那眼泪，“阿瑾太爱哭了。”他勉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苦楚，为阿瑾擦掉那眼泪。

    在他眼中，阿瑾是自己的女儿，一辈子，一直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够尽责，永远不够！

    什么都教不好她，也给不了她。

    北宫珉豪心中不断自责，脸上却努力地淡笑。

    “阿瑾好好休息才是，爹爹让你南伯伯和无殇阿姨来，他们可以给你治喉咙，到时候，阿瑾就可以说话了。”北宫珉豪看着她，道。

    阿瑾听着他说的话，顿时一愣，但，立即摇头。

    北宫珉豪眉头拧了拧，“为什么？”

    阿瑾捂着自己的脸。

    北宫珉豪一怔，但一秒道，“没人嫌弃阿瑾的容貌，阿瑾，真的。”北宫珉豪用希冀的眼神看向她。

    阿瑾一直捂着，摇头。

    北宫珉豪叹气，将她的手慢慢地拉来，“容貌美丑，不过也是皮囊而已。”

    阿瑾泪眼看着他。

    北宫珉豪无奈，给她再次擦了擦眼泪。

    “阿瑾的容貌在不久的将来，就一定能够恢复，所以不必伤心懂不懂？”北宫珉豪暖道，“爹爹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兑现。”

    阿瑾看着他，眼神定定。

    “何况，说真的，阿瑾如此的容貌，反而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内心，不是吗？”北宫珉豪看着她，笑了笑。

    阿瑾怔愣了一，其实自己的心里想的是，自己希望能够将自己最美的一面给自己所在意的人看，而不是自己丑陋的一面给他人看。

    可是，自己在意的人，说真的都已经看到了自己这个丑陋的一面了。

    北宫珉豪看着她怔愣的样子，笑了笑，“我去让他们来，阿瑾好好休息一会儿，乖，不要多想。”北宫珉豪淡笑。

    阿瑾看着他，终于还是点了头。

    但当看到他就要走的时候，阿瑾像是想到什么，立即就拉住他的袖子。

    北宫珉豪回看她，“怎么？”

    阿瑾做了一个喝酒喝水的手势，然后又摇头，摆手做个“不”字。

    北宫珉豪明白，“爹爹这次偷酒喝，是爹爹错了，但是，爹爹的嘴实在是馋了。爹爹请阿瑾原谅。”北宫珉豪看着她，“爹爹保证不再喝，这样好不好？”

    阿瑾点头。

    “我去换身衣裳，不然旭琮他们会叨唠我，我最怕了。”北宫珉豪冲着阿瑾笑笑，阿瑾看着他这番，也笑了笑。

    北宫珉豪再次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洗了那酒气，然后换了一身的衣裳之后，北宫珉豪才转身要去找南旭琮和纪无殇，但是当打开门的时候，却才恍然发现，此时可是三四更的时候啊，那岂不是打扰着他们休息了吗？

    北宫珉豪愣在原地。他看着偏院的那个方向，想着到底要不要过去。

    但，最后还是垂眸，重新返回到阿瑾的内室里。

    阿瑾刚刚醒过来，感觉累，所以就靠在那床头处小憩，但由于想着北宫珉豪会将南旭琮和纪无殇喊来，所以没有怎么沉睡。

    北宫珉豪进来，看着她如此睡着，心中叹了一口气。

    自己是着急阿瑾，可是自己也不想在如此深夜打扰他们。

    自己已经够麻烦他们了。

    北宫珉豪上前坐在阿瑾的床边，看着她，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想着扶着她躺。

    阿瑾此时被他一碰，慢慢睁开眼睛，见只有北宫珉豪，眸里立即的全都是疑问。

    北宫珉豪看着她，“阿瑾，这是深夜，爹爹不想吵醒他们，你可不可以谅解一爹爹？你若是感觉哪里疼，你就指给爹爹告诉给爹爹好不好？”他的眸子里全都是认真。

    阿瑾听着看了看外面，才发现的确的夜深，怪不得自己也感觉累。

    点头。

    北宫珉豪淡笑，“现在你先休息，来。”北宫珉豪说着将她扶着慢慢躺。

    阿瑾眸色始终看着他，见他脸上始终淡笑，所以，阿瑾也跟着笑了笑。

    北宫珉豪见她笑，心情好转了一些，“阿瑾睡吧，爹爹就在外面守着，若是发生什么事情，你就拍拍床梁，哪里都行。”

    阿瑾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眸子。

    北宫珉豪笑着走了出去。

    北宫珉豪就坐在那院子的亭子里，在这亭子里只点上一盏灯。他只要抬眼，就可以看到面对着自己的阿瑾的房门。

    如此，就坐了一夜，连最后怎么样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清晨，南旭琮早就醒来，看着身边的纪无殇还睡着，便不打扰轻手轻脚地起了。

    调好阿瑾的药，端着经过院子的时候，才发现北宫珉豪正靠在那稍远处的亭子柱睡了，此时那风轻轻地吹起他的那黑白相间的长发，有这说不出的沧桑。

    到底时间是有脚，可是自己跟纪无殇并没有变化太大，只是北宫珉豪他由于身体就不太好，所以，那沧桑味道却都到了那头发上。

    南旭琮心中叹了一口气，这欠的，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

    南旭琮端着药然后进了这亭子里，他轻轻地将药放在那桌上，刚想着与他一同就这般静坐，却发现这桌，却似是有一个机关。

    南旭琮看了一北宫珉豪，想了想，还是轻轻地一扣，那简单地机关打开，他看到了里面那棋盘棋子。

    北宫珉豪此时醒来，他看着坐在那里的南旭琮，“还记得我时常与你棋么？九十八局，何时我们再一局？第九十九局棋？”

    南旭琮抬头看着他，“你当真的还有兴致？”

    “嗯。”北宫珉豪神色很坚定，“我其实想赢你一局。”他说出自己的内心话来，眼神看向南旭琮。

    南旭琮笑笑，“你当真如此在乎输赢？”

    “不在乎，不然，不会与你了九十八局的棋，每一局都是输，我却一直要与你，这还不够说明我不在乎这输赢么？”

    “那你为何说，你想赢我一局？你这般说，岂不是矛盾了么？”南旭琮看着他，淡淡一笑。

    “我不在乎输赢，不代表我不想赢你一局，明白吗？”北宫珉豪看着他，“人若是输得太多，多少的都希望自己能够赢一次，享受那赢的快感。”

    南旭琮笑，“待给阿瑾吃了药，我与你第九十九局棋。”

    “好。”北宫珉豪笑，但立即又道，“药，对了，阿瑾深夜的时候醒来了，不过，我没有打扰你们。”他说着，起身来，“真是麻烦你们了。”

    “如果你如此见外，那我们这兄弟，做不做也就罢了！”南旭琮看着他，脸色不怎么好，他端起桌上的药，然后走出这亭子往阿瑾的襄园走去。

    北宫珉豪怔了一，但，很快就跟上南旭琮。

    到了内室，阿瑾也才刚刚醒来，她看着北宫珉豪和南旭琮万分的开心，只可惜的还是不能够说话。

    北宫珉豪看着她，而南旭琮端着药上前来，北宫珉豪转身，“我来吧！”

    南旭琮微微愣了一，但点头，“好。”

    南旭琮坐在那桌旁，眸色淡淡地看着北宫珉豪坐在阿瑾的床边，一手一手地喂药给阿瑾喝。他看着北宫珉豪如此用心，心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北宫珉豪听着他的叹气声，转头看着他的背影，“怎么了？”

    “无碍，我在亭子里等你。”南旭琮停了脚步，并不曾转过身来，但侧头用余光看着北宫珉豪。

    北宫珉豪点头，“好。”自己知道南旭琮应该有什么话要给自己说。

    北宫珉豪回头看着阿瑾，阿瑾此时眸光看着他，似是有话要说，但，北宫珉豪看着她，“阿瑾好好养伤，别多想。”

    阿瑾点头。

    北宫珉豪给她喂完药，然后收拾了一，但想起当初的那个火球制作图来，“对了阿瑾，你两次画的火球制作图怎么不一样？”他说着，从自己的怀中取出另外一张的火球制作图来，“这是你最后画的图。”

    阿瑾惊了惊，立即拿过来那图来看，只看了一眼，立即就摇头。

    北宫珉豪心中一怔，知道她此时要说话，赶紧拿来宣纸和笔墨。

    “这不是阿瑾画的火球制作图，这是别人的！”阿瑾抬眸看着北宫珉豪。

    北宫珉豪眯起黑眸，“爹爹明白了，你画的那张，被那个假的芍药拿走了！”

    阿瑾听着疑问，什么假的芍药？自己就疑问的怎么就不见了芍药？

    北宫珉豪垂眸，然后给她轻描淡写地讲了一之前发生的事情，末了，道，“爹爹已经厚葬了真正的芍药。”

    阿瑾听着怔愣了一，眸里带着一丝的泪。多少的，这是条人命啊！

    “也许这就是命。”北宫珉豪淡淡道，一句转移了话题，“只可惜，那张你画的火球制作图却被假的芍药拿了。”

    阿瑾立即摇头，然后写道，“那个人拿走的也是假的，真正的图，在书案的夹层中。”

    北宫珉豪顿时一喜，“阿瑾有准备！真是太好了！”

    阿瑾听着他这般的惊喜，也笑了笑。

    “如果是假的图，那制作出来的话，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北宫珉豪问道。

    阿瑾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那后果会如何。

    北宫珉豪淡笑，“已经很好了，阿瑾真是聪明！”他说着眸子弯弯，“阿瑾先安心休息，稍后荨儿会来与你玩的。爹爹还有事情，先出去一。”

    阿瑾点头，目送北宫珉豪离开。

    北宫珉豪在那书案的夹层中果然取出了那制作图来，立即离开上了船去了兵工库那边。

    还好的，自己拿来制作的是最初的图，跟真正的制作图有一些出入之外，并没有什么危险的错误的地方。

    纪天逵看着北宫珉豪拿来的那图，赞不绝口，“真是天才，天才啊！”

    北宫珉豪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走了出去。

    等到了亭子里的时候，南旭琮已经在那里摆好棋局了。

    他神色认真，也非常淡定。

    北宫珉豪离远看着，嘴角一笑，快步上前。

    “无殇和荨儿已经去看阿瑾了，我知道你去了兵工库那边。”南旭琮头不曾抬起，给他摆放好棋子，“请。”他做了请的手势。

    北宫珉豪笑，“很好。”那薄唇勾勾，神采扬，就坐在南旭琮的对面。

    自己这边的是黑棋，北宫珉豪拿了一枚黑色的棋子，笑看南旭琮。

    南旭琮也看着他，“你今日心情不错。”

    “那是因为今日能够完成我此生的一个心愿，我怎能不开心？”北宫珉豪再次一笑，他低头，“这次，我先走一步棋，如何？”

    “嗯。”南旭琮点头，手中执起一枚白棋。

    北宫珉豪心情不错，棋落。

    南旭琮始终淡笑，也落一枚棋子。

    北宫珉豪认真看着那棋局，然后再棋。

    南旭琮此时看了看周围，然后看向北宫珉豪，“珉豪，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的心。”

    “嗯？”北宫珉豪似是兴致被他突然打断，而停了来。他看着南旭琮，“你说。”

    南旭琮的黑眸对上他的黑眸，“你，现在很清楚你在做些什么，是不是？”

    “嗯，非常清楚。”北宫珉豪与他对视了良久，然后道，“我不敢糊涂，一小会的糊涂都不敢犯。”

    南旭琮怔愣了一，“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事情？”

    “知道。”淡淡的两个字说出，北宫珉豪了一枚黑棋，“到你了，专心一些。否则，我赢你的时候，莫说我欺负你心不在焉！”

    此时的棋局上，黑棋似是占了上风，有着包围白棋的趋势，但，白棋看似散乱，却处处暗藏杀机。

    南旭琮听着一笑，“好。”

    北宫珉豪眸子微微闪了闪，不做声，看着他了一枚棋子，自己的手中也再次落一枚。

    日中的时候，北宫珉豪半托着腮帮看着这棋局。

    自己剩最后一个选择，正如的是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如果了，极有可能胜利，但，却是要损耗自己一大把的棋子，有可能，最后就是只剩自己一个棋子——寡头帅将。若是右边，危险重重，无异于将性命奉上去，到头来，死路一条。

    自己是要做那个寡头帅将，还是一起全军覆没拼一死求同生？

    北宫珉豪看着这棋局，突然笑了起来。

    南旭琮眸子沉了沉，并没有做别的反应。

    “其实，这无论是成为寡头帅将，还是全军覆没，都是我输。”北宫珉豪说着将白棋放回到棋杯中，“横竖，都是输。”他抬头看着南旭琮，笑容有些惨淡。

    “珉豪。”南旭琮看着他，“你可以赢。”他说着大手一挥，就吸了一枚白棋来，但就要的时候，北宫珉豪已经一手就将那棋局打乱。

    他定定地看着南旭琮，“我知道这次你让我了，可是，我还是没能赢你。”

    南旭琮怔，默默地将那棋子放。

    北宫珉豪起身，“哈哈！哈哈！”他大声笑了几声，笑得眸中带泪！

    南旭琮皱眉，“珉豪。”

    “我，”北宫珉豪停顿了一，收了笑声，“无碍。”他转身看着南旭琮，“技不如人，理应输。”

    “你其实不必在乎这么多，不是吗？”南旭琮眸中带着希冀地看着他。

    北宫珉豪微微摇头，“罢了。”他眸中恢复淡淡的神色，“我其实早已经猜了结局，结局，也如我所猜。”

    “我输了，旭琮。”他低眸看向南旭琮，“一直都是输。”他再次强调了一。

    南旭琮摇头。

    “珉豪，看淡一些，放开一些。”南旭琮话中有话，北宫珉豪也听懂。

    但，北宫珉豪摇头。

    “放心。”北宫珉豪道，然后走了出去。

    南旭琮看着他走远，心中叹了一口气。

    北宫珉豪没走多远，就听到程勋从远处跑来，“王爷，好消息！”

    “什么消息？”北宫珉豪等他来到跟前，才道。

    程勋上前悄悄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北宫珉豪听着黑眸变得阴鸷，“果真？”

    “是。”程勋认真保证，“属派人去查看了，果真如此，倭寇死伤惨重！”

    “很好，那，三天之后，本王率兵攻打倭寇驻扎在东南沿海的老巢，将他们一举赶出我们东南海领域！”

    “是！”程勋立即得令。

    “本王稍后再与你们商量，你们，且如此如此。”北宫珉豪低声给他说了几句话。

    程勋连连点头。

    北宫珉豪看着他离开，那黑眸变得更加深邃。

    夜色渐渐黑暗了来，北宫珉豪在书案前收拾了一，他想了想，便亲自到了那膳房那边亲手做了一碗的莲子羹。

    虽然卖相不怎么好，自己也没有尝过那味道合适不合适，但北宫珉豪想，这当作是给阿瑾的一个奖励吧！

    阿瑾给的那个假的火球制作图令倭寇兵工库死伤惨重，实在是令人惊喜！

    北宫珉豪此时手中正端着一碗的莲子羹，然后走到阿瑾的那门前，刚刚想着要敲门的时候，却想起阿瑾会不会入睡了？

    北宫珉豪微微皱眉，若是已经入睡，现在打扰恐怕不太好？

    可是这手中的莲子羹难不成要浪费？自己可算是第一次做莲子羹的，不容易。

    就在北宫珉豪迟疑的时候，房门却开了。

    阿瑾就站在那里，无声笑着看着他。

    北宫珉豪一时间有些尴尬，但很快，他就扬了扬手中的莲子羹，“爹爹给你做的，阿瑾试试。”

    阿瑾听着脸上一阵惊喜，立即点头，然后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北宫珉豪嘴角微微一笑，然后进了里。

    阿瑾与北宫珉豪两人分坐在那桌旁，面对面的，阿瑾看着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北宫珉豪笑了笑，然后将莲子羹推过去给她，“趁热吃吧！”

    “这是奖励你的。阿瑾很聪明，被人偷走的那张假的火球制作图真的被他们用了，然后他们的兵工库被炸了！”北宫珉豪掩不住内心的欢喜，他看着阿瑾，“阿瑾功不可没。”

    阿瑾看着他笑了笑，然后竖起大拇指给他，意识是爹爹才是最厉害的那个，阿瑾只是尽了小小的力量。

    北宫珉豪笑，“好了，赶紧吃莲子羹，看看合不合口。”

    阿瑾点头，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慢慢地放进自己的口中。

    淡淡的味道，带着一丝的茶香味，还有花生米的味道，也有……浓浓的爱意。

    阿瑾心满意足，开心地吃了又吃。

    北宫珉豪看着她吃得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开心。

    他看着她一抬手或是一摆手，都映入脑里。

    阿瑾被他看着，含羞低眸，北宫珉豪才回神。

    自己太开心了。

    北宫珉豪起身，然后在这里走了圈。

    阿瑾见他并没有离开，所以眼神跟着他，而口中还是吃着莲子羹的。

    北宫珉豪转身朝着阿瑾走过来，“阿瑾，今日爹爹来这里，还有一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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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半生缘之大结局（上）半生眷恋半生痴狂